当天,她被气昏过去,病情迅速发作恶化。
怒火攻心,她气急之下,将苏正国,苏子悦,还有刘美兰从头骂到尾,并且断绝关系。
“本来,我心里非常不痛快,天天压着一块重石,但是当看到你为了追初初跑到乡下,心里就轻松了些,或许,这就是你们两的缘分,人家说,缘分由天定,姻缘一线牵,都是有道理的。”
“我死了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初初,她肯定接受不了这种打击,现在我和她爸爸也断绝关系,唯一能替我办后事的人就是你。”
霍亦琛眉头深深地蹙起。
“我从镇上已经订好棺材,等我去了,穿上衣服放进去就行,咱们家的祖坟就在地里,和她爷爷葬在一起就好。”
“不告诉她真相,等您去世的那一天,她只会受到更大的刺激。”
“我知道,但是有你陪着她,我很放心。”苏爱兰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告诉她,看着她整天以泪洗面,我只会觉得撕心裂肺,哪里能舍得走?心情抑郁,活得时间会更短,这段时间我只想高高兴兴陪着你们度过,不想悲伤,不想看到眼泪,这是我的心愿。”
“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希望你能照顾好初初,呵护好她,最好别让她伤心,即使有一天婚姻走到了尽头,也希望你能好好送她走,这两件事是我的心愿,亦琛,你会答应我的,是不是?”
她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苍老又凄凉,期待地望着霍亦琛。
霍亦琛胸口起伏,许久后,点头。
……
翌日清晨。
苏子初睁开眼,下意识望向身旁,床单有睡过的痕迹,不过却一片冰凉,没有温度,应该是很早就起床了。
她不由眨眨眼,起这么早,这可不像是霍亦琛的作风!
起床,走出房间,她听到从厨房内穿出来声音。
“对,先倒水,然后再放米,想吃红枣,也可以扔一点进去……”
苏子初拧眉,好奇地走过去。
只见,灶台前,奶奶正在指挥,而穿着一身黑衣长裤的霍亦琛正在……淘米?
难道是幻觉,是她看错了?
两手轻揉眼睛,画面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苏子初在脸上轻掐两下,回过神后,她合上震惊的嘴巴,走过去轻声开口道,“奶奶,还是我来吧,这种事,他做不来的。”
她顺手接过霍亦琛手里的碗,干净利落的淘米,又添了一把火。
“我家初初知道心疼人了。”苏爱兰盯着两人,眼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断过。
“刷”一下,苏子初脸颊红了,咬着下唇,娇嗔道,“奶奶,你不要乱说,等他做好饭,我们肯定都饿死了。”
霍亦琛淡淡瞥她一眼,眼神深沉。
吃过早餐,三人去了村后的槐花林。
正式槐花开的时节,白色花朵簇拥开放,香味异常扑鼻。
树枝长的很高,即使手臂抬起也够不到,苏爱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竹竿,上面还带着一个钩子,方便勾下树枝。
二话不说,霍亦琛长臂一伸,劈手夺过。
他手长腿长,轻而易举就勾了几束下来,目光回头一扫,苏子初立即明白过来,她走上前,把一串串的槐花摘下来放进竹篮里。
余光瞥过面无表情,也正在摘着槐花的男人,她再一次被惊吓到。
在她印象中,霍亦琛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大少爷,每次用餐,身后都是一排佣人伺候。
而现在……竟然和她一起做这种事。
刷新她的三观,简直太不可思议。
“一直盯着我看什么?”霍亦琛眸光微抬,视线落在她身上。
被当场抓包,苏子初有点窘迫,她轻咳两声,“自作多情,谁盯着你看了?”
“你。”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盯着你看了?”苏子初嘴硬的很,死不承认。
“你没看,猪看了。”霍亦琛面无表情。
“你才是猪,全家都是猪。”苏子初咬牙切齿。
霍亦琛恶劣一笑,“自己承认是猪了?”
“……”苏子初咬牙,看着幸灾乐祸的男人,她恨恨的抓起一把槐花,泄愤般的对着霍亦琛砸过去。
头顶,衬衣上,全是槐花,有几分滑稽的搞笑。
苏子初捂住嘴,偷笑着。
一旁,看着两人打闹嬉戏的苏爱兰,眼角笑意就没有断过,年轻真好。
最后,收获颇丰。
摘了满满一大筐的槐花。
“苏婶子,回去啊?”路过村口时,有人打招呼。
“是啊。”
“真幸福,侄女和侄女婿般配又恩爱,对你还特别孝顺,真是服气。”
“越看,越觉得羡慕和嫉妒啊。”
苏爱兰听的眉开眼笑,心情极好,伸出手,分别拉起两人的手。
霍亦琛挑眉,浑身紧绷和僵硬,却没有甩开。
苏子初眼皮轻抬,悄悄地瞥了眼站在右侧的男人,轻咬着下唇,心底如同被投下一粒石子,情绪激荡。
……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钟,苏子初猛拍了下大腿,竟然忘记去镇上买避*孕药!
现在这个时间点,也迟了,来不及。
她一脸烦闷,拧起眉头。
不过,百度上说,紧急避*孕药在事后72小时内服用,现在也就过去40多个小时,来得及。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正好看到苏爱兰拿着洗脚盘。
迅速起身,走过去,从她手中夺,苏子初将她推回房间,接了热水后,蹲在地上,将她的脚放进去。
“初初起来,我自己洗,脏。”
见状,苏爱兰连忙弯腰,就要伸手去拉苏子初。
眼明手快,又狡黠,苏子初身体一侧,躲避过,“小时候,您每天给我洗脚,也没觉得脏过啊。”
“不一样,那时候你小,你自己又洗不了。”
“一样,现在你老了,腰不好,换我来帮你洗了。”
推,推不开,无论怎么说,苏子初都油盐不进,根本不听。
没办法,苏爱兰只好任由她。
这么乖又这么好的孙女,只可惜,再也看不了多久,更不可能会等到她怀孕生子的一天。
眼眶泛热,眼泪滚下来,她怕被发现,匆忙又慌乱地拭去。
“初初啊……”她叫。
“嗯?”
“初初。”
“这么了?”
“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