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盛夏,最是炽热的时候。父皇给我取名,希宁,顾希宁。
我只有唯一的哥哥,他是大盛的太子——顾希安。
顾希宁,顾希安,外人一听就知道是兄妹。
大盛九十四年,这一年我刚好十五岁。
为了我的及笄礼,宫里上上下下已经忙活几个月了。
宫里每日寻不着我的身影,要试的礼服和配饰堆满了寝殿,我却跟着太子哥哥到处“鬼混”。
说是跟着他也不对,多半的时候是他陪着我到处乱跑。说是鬼混也不对,整日里游荡的地方也都是正经的地方,除了书院,就是军营。
书院是太子哥哥的主场,至于军营呢,则是我的地盘。
太子哥哥每日必到国子监报道,只有在休息日的时候会陪我到军营。
他作为太子本来可以在宫里请太傅单独教学,但宫里也就他一个皇子,就算要请太傅,也多半是从国子监请的。
国子监里学习的才子们无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大盛未来的“国家栋梁”,太子哥哥作为储君自然不好抢了他们的师资,又顾虑着太傅们年事已高,要他们一把年纪还得在书院和皇宫来回奔波,也显得有些不太人性化,经得父皇同意后,太子哥哥便决定自己麻烦些,每日早起一个时辰从宫里出发去国子监上课。
我倒是不用每天去国子监打卡,去不去也是凭兴趣,偶尔无聊的时候也会扮作太子哥哥的小书童去旁听,治国之策这些学习内容是他的必修,但我用不着学这些,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大事大盛朝都不需要我操心,我能做的就是当个合格的“富二代”。
除了治国之策这一类的内容,文学那些事儿我也并不大感兴趣,顶多喜欢听听才子们的风流韵事,但国子监的夫子们都是“老古板”,觉得讲这些事有辱斯文,也不太讲,偶尔说起来也就是提上那么一嘴,常常在我八卦之心悬起的时候就闭口不言,让我整个心不上不下很是难受,以致于我不大爱去国子监。
礼、乐、射、御、书、数,大概也只有射箭和骑马这两项我还感点兴趣,但陪着太子哥哥上了两回课后,也觉得就那么回事儿。
毕竟是书院嘛,也不是武馆,来上课的才子们多半都是“虚弱体质”,能拿得动弓箭保证不从马上摔下来就实属不错了,也有那么一两个精通的,我一打听都是武将世家出身,也难怪。
这两人,一个是兵部尚书薛相军的嫡子薛钰年、一个是边关守将徐兆远的孙子徐卫庭。
要找着几个年纪相仿又志同道合的朋友对于我来说并不太容易,在课堂上切磋过几回后,我们迅速成为了好“哥们”。
在他们的“怂恿”下,十岁那年军营便成了我除皇宫之外,最常待的地方。
这个世界女子尚武的并不多,公主习武的更是少有听说,世人眼里冲锋陷阵都是男人的事。
但我不这么认为,我的亲人也是。
父皇母后从来不会用“女子礼仪”约束我,我不用像普通女子一样,整日学习“女德”、琴棋书画,忧虑能否寻个良婿,我可以按我自己的意愿活着。
自打我六岁那年说要学武后,父皇便安排了皇宫里武功最高的暗卫首领林浔来教我,从那以后,他不仅成了我的武学师傅,为了方便教学,他也成了我的贴身暗卫。
暗卫,非危急时刻不得现身,以致于近十年,林浔每日的工作也只是清晨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然后带着眼睛都来不及睁开的我去后花园的竹林中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