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特紧紧攥着耳坠,问:“李约翰,耳坠已经转移到我罗斯特的手中,你是否执行我的指令?”
“是的,我只执行指令器传送给我的命令。”李约翰回答。
“那么,你听好了,飞临洛杉矶号,降落。”罗斯特发出第一个命令。
“对不起,这是切尔斯的任务,再说,你必须把耳坠戴在耳垂上。”李约翰说。
“是的,看来上校罗斯特必须戴耳坠了。”罗斯特自言自语地说着,把耳坠夹在耳垂上。“现在,我的命令可以执行了吧?”
“是的。”李约翰回答:“我静听你的指令。”
“飞临洛杉矶号上空……哦不,我们先把座位调过来。马柳什科夫,索尼娅,你们二位,过来!坐到这里!朱莉,我们到前面就座。”
马柳什科夫和索尼娅无可奈何地服从了罗斯特的安排,罗斯特则志得意满地坐到刚腾出的座位上。
“现在,我们到洛杉矶号去。”罗斯特下令了。
好奇号很快就降临洛杉矶号。罗斯特又下令:“李约翰,你和我一起下飞船,其余各位,原地等候。不得乱动。霍夫曼斯基,你给我维持舱内秩序。”
罗斯特带着李约翰下到甲板上。指着附近的士兵说:“你过来。”那士兵走过来,罗斯特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你传达我的命令,命令摩帝旺达立即到这里听命!”
那士兵战战兢兢地问:“您是说,请指挥官到这里?”
“是的。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罗斯特生气了,骂了一声,说:“立即执行我的命令。”
那士兵去了一会儿功夫,摩帝旺达就带着参谋等一行人来到飞船前。这并不是那士兵跑得快,也不是罗斯特的命令起了效用,而是飞船又降临洛杉矶号,早就惊动了摩帝旺达。见到罗斯特趾高气扬的样子,摩帝旺达有点惊奇,问:“上校,外星人再次光临,有什么情况?”
罗斯特气哄哄地责问:“摩帝旺达,我问你,当初让你出动十架无人机,你为什么出了那么多,为什么搞了个饱和攻击?你是想把我当作牺牲品,一起报销,是不是这样?”
摩帝旺达觉得,平时对自己毕恭毕敬的罗斯特,好象换了个人似的,突然居高临下地质问自己,有点不解。他生气地喊道:“罗斯特,立正!”
罗斯特根本不理摩帝旺达的茬,说:“现在,我是世界的主宰,最高权威。你得听从我的命令!”
摩帝旺达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权力转换,更不知道罗斯特已经大权在握,还想和他较劲。罗斯特已经不耐烦了,说:“李约翰,请你告诉他,应该怎么和我讲话。”
李约翰应声行动,双手抓住摩帝旺达的胳臂,把他举到空中,说:“请你以适当的方式,和我们的指令长说话!”
摩帝旺达有点慌张,说:“谁是指令长?”
罗斯特高声说:“谁?我!我是世界的主宰,是最高指令长!现在我命令你,由你亲自执行我的命令!”他显然还没有想好该下什么命令,停顿了一会,忽然感到肚子一阵咕咕噜噜的响声,于是下令说:“你,亲自到厨房,给我,不给我们二十份面包和炸鸡块。”这个命令,明摆着是为了挫挫他的气势。
摩帝旺达还在迟疑,李约翰说:“没听明白吗,立即执行!”
摩帝旺达这才如梦初醒,极不情愿地去执行这个部下的命令。过了一会,他带着两个厨房军士,捧着一大堆面包和炸鸡块,气喘吁吁地回来。罗斯特让军士把面包和炸鸡块送上飞船,让摩帝旺达站立自己面前。罗斯特胸中怒气未消,继续责问:“告诉我,为什么擅自偷改命令,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摩帝旺达已经回味过来,一改刚才慌慌张张的神情,镇静地说;“在国家重大利益面前,你和朱莉的命运,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在那个关头,无论是谁,都会作出和我同样的决定,换了你也一样。即就是总统被裹挟其中,也决不会有其他选择。”
罗斯特被摩帝旺达的回话噎住了,一时无话可说。他想了想,问:“那么,现在怎么办?去报复俄罗斯?”
摩帝旺达皱皱眉,笑了。问:“你确信,你已经掌控了指挥权,你的命令会得到绝对执行?”
“这个,百分之百,板上钉钉!不必有丝毫的怀疑。”
罗斯特信心满满地说。
摩帝旺达拖着长音,慢慢地说:“既然如此,不客气地说,俄罗斯的舰队,就是美国的舰队,全世界的舰队,也都是我们美利坚的,还有无端消耗它的必要吗?当下首要的是报告总统,报告国会,报告五角大楼,然后要求联合国开会,废除联合国,通过一切权力归美国的决议,从此美国囊括世界”
这一席话,点亮了罗斯特胸中的熊熊烈火,他心里自揣:大权在握,我还需要报告总统吗?还需要让国会的政客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吗?还需要看五角大楼老爷们的眼色吗?想到这,他有了主意。他对摩帝旺达说:“带好你的舰队,在这里静候命令。我要上华盛顿了。”说完,头也不回,登上了好奇号飞船。
罗斯特发出指令:“起飞,去华盛顿,去国会。”飞船起飞了,罗斯特总觉心里还憋了点什么,气儿不顺。他拧拧脖子,在舱内左顾右盼了一阵,瞅到了马柳什科夫和索尼娅,顿时明白了气憋在何处。他大声地说:“喂,你们俩个,索尼娅、马柳什科夫!你们俩个很坏,很张狂,把我们美国打得很可怜,损失很大。刚才的屠杀场面,让人惨不忍睹!现在,你们说说,我该怎么报复?我从那里开刀?”
索尼娅和马柳什科夫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我马上要摧毁你们的舰队,让它片甲不留。我要飞临莫斯科,把克里姆林宫化为灰烬。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罗斯特飞扬跋扈地宣泄着。
马柳什科夫冷冷地回答:“你做不到,你可以不计后果地报复,给我们俄罗斯造成更惨重的损失,但有个限度,因为EZK星人行事有个准则,我们都已经领教过了。”
索尼娅也说:“仔细想来,我刚才不够冷静。我们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臣服所有的国家。那么,你美国的舰队不就是俄罗斯的,何必自毁家产?现在,颠倒过来,俄罗斯的舰队不就是你美国的舰队?俄罗斯国家,不也是你们美国的吗?如果你不甘心做你的上校,你可以做美国总统,做美利坚王国国王,做地球王国国王,美国人谁能反对你?全世界谁能反对你?如果你做了地球王国国王,普天之下都是你的臣民,率土之滨,都是你的国土,天下财富都是你的囊中之物,还有必要跟自家过不去呢!”
索尼娅的话比摩帝旺达的话更具诱惑力。摩帝旺达的话,激起他报效国家的英雄主义情绪,索尼娅的话,让一颗个人至上的心无限膨胀起来。他想,至高无上的权柄已经在握,我把他交给总统,不是傻子、蠢货吗?我在军队中苦苦挣扎,忍讥受辱,拼命搏斗,为了什么?不就是等待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吗?如今,天赐良机,我不珍惜,那是要受天谴的!何况,我的所作所为,将为美利坚赢得空前的地位和利益。想到这,他主意已定。便下令:“切尔斯,向华盛顿进军,直奔国会大厦。”
对地球人来说,从西太平洋北纬某点,飞往华盛顿,须飞越浩瀚的太平洋,然后几乎横穿北美大陆,是个劳时费事的活计,但对好奇号飞船而言,那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过是少则茶开,多则饭熟的小事罢了。说话间,他们飞临北美大陆,没等北美防控指挥部作出防空反应,便接近了华盛顿国会山。
从好奇号飞船内,居高临下俯瞰,整个华盛顿市区尽入眼中。
银光闪闪的波托马克河和阿那考斯蒂河静静地流经市区,一直向南注入无边无际的大西洋。两河交界处附近,宽阔的潮汐湖和人工湖象一大一小的两面巨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绿色葱郁的公园相映相辉。高耸洁白的华盛顿纪念碑,由于俯瞰的原因,失去了仰视的崇高和宏伟,还有那些著名的纪念雕塑,也大多没有了平视的庄严。落差原本并不很大的国会山,勉强还能找到一点高地的感觉,倒是那个三层穹顶的国会大厦,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熠熠白光,显得有点不同凡响。之于不远处同样是白色的低矮小楼白宫,只是青草绿树中的一个白色小点而已。
罗斯特指指国会山前的草坪,说:“我们就在那里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