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替身
卓非晕晕沉沉的意识，早已经忘记自己处于这朦胧的虚幻之中多久……隐隐约约中，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耳中似乎也听到一女子在叫唤着……
“好美的声音，是谁呢……哦，似乎是一个叫烟玉的女孩……我在梦中吗……”卓非欲睁开双眼，然而眼皮沉重得让他连睁开一线都感到困难。随后好像又听到零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他旁边说话。可当他想听清楚，却是徒然，涣散的意志让他感到无力……
此时卓非正处于一间豪华的房子中。床边说话的，正是凌王帐下头号谋士赵光耀与心腹刘岳。
刘岳疑惑的说：“都已经一天多了，怎么还没醒？”赵光耀皱着眉头说：“照时间推算药效也该过了……翎山居士这幻药甚是霸道，下的分量又多了一倍。昨日将他颧骨都削掉大半也没任何反应。莫不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一个不好只怕对脑子亦有损伤……”
刘岳一惊：“这怎么成！我们要求他顺从，但不是要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犹豫了一会，他又道：“或者……让翎山居士来看看？”
“不可！为了保密，昨日见证这一过程的所有人都处死了。翎山居士虽对凌王殿下忠心耿耿，但多一人知晓便多一份隐患！坏了凌王大事，你我都吃罪不起！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去找翎山居士那旁敲侧击问问这幻药的药性吧……”
……
随着一道清凉的液体从嘴巴流入他体内，卓非的感观越来越清晰，神志也渐渐恢复过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华丽的蜀纱锦账。“这……是那里？”他用力撑起身子，脑中却感到一阵晕眩与刺痛：“噢……”
这种昏眩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卓非傻傻的歪着脑袋细想……啊，对！这和从冰封中被羽儿她们救醒的感觉差不多……羽儿！？白茹！？克雷！？左藏……一个个人名逐渐浮现于脑海中，记忆也恢复过来。
昏眩感稍微好转，卓非吃力的看看周围。这是一个奢华的小厢房，自己正坐在一个软绵绵的床上。身上的被服，是卓非认不出来是什么制成，但柔软滑溜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些绝非凡品。屋内的家具摆设更不用说，无一不古香古色，简单中却透露出一种雍容华贵
卓非眼神里带着茫然，自言自语道：“这是在那里？”在印象中，似乎自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略显得迟钝的脑袋，让他对面对自己的记忆似乎隔了一层纱：“这里是……我记得……我一定记得的！对，这里是凌王府！”
“凌王府！”卓非忽然一个激灵，恐惧的感觉蔓延心头，连忙强撑着要爬起来。这时忽然门打开了。进来一个尖嘴猴腮留着一个八字胡的中年人，和一个武士打扮，剑眉轩昂玉树临风的高大青年。
看到他们，卓非立即想起了这是掳掠自己的那两人，不禁惊恐道：“你们是谁！你们……想怎样？”那中年人露出比蛤蟆皮比还皱的笑容道：“凌王殿下没事吧，怎么认不出我赵光耀和刘岳侍卫长啊……”
“凌王……”卓非呆住了，刚刚醒来还很迟钝的大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道：“什么凌王……我知道，这是凌王府……”赵光耀戏谑的笑起来：“殿下不要开玩笑了。”“殿下？两位……认错人了吧？我是卓……”
话还没说完，一直满面笑容的赵光耀忽然脸色沉，话语里带着威胁意味的冷：“住嘴！从今天起，不再有卓非这个人。你，现在是卫国当今二皇子，凌王卫宗恒！明白了吗？”刹那间，卓非目瞪口呆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凌王？我是凌王？我怎么会是凌王？迟钝的脑袋让他一时想不出许多，愕然道：“什么……”
赵光耀阴阴的怪笑着：“我不喜欢笨人，如果你不想吃太多苦头，就给我记清楚刚才的话。你从今以后就是二皇子凌王卫宗恒！”二皇子凌王卫宗恒！卓非呆在当场，完全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一直没说话的刘岳不满的微皱了一下眉头道：“直接把事情交代不就可以了。何必浪费时间？”赵光耀淡笑说：“这却不是在浪费时间。我想从现在开始就培养出他就是殿下，殿下就是他的心理。如果他能拥有这种心理，不用刻意装扮，就已经像了一半。希望将军从现在开始，面对他时也要有对待殿下的那种心情，如此有助于他心态的培养……”
“你们说什么？什么意思？”卓非有点茫然，翎山居士的药虽然没有对他大脑造成严重后果，不过药效刚过，迟钝点也是必然的。赵光耀从旁边桌子上拿出一面铜镜，放到他面前：“殿下请看。”
镜子中的人，让卓非心神一震，惊叫道：“这！这不是我！”他满脸不可思议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铜镜中的脸虽然和自己很像，可自己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有差别的地方太多了！然而镜子不会说谎，看到镜中那人也在同步着自己的动作，卓非惊惶失措的大叫一声，猛然把镜子拍开：“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整容，你们给我整容！”
“整容是什么？”赵光耀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汇不禁疑惑，想了想笑道：“整容倒形容的挺贴切。不错，我们给你整容。”听到这里，卓非又惊又怒，惊是因为这落后的世界竟然还存留着整容的技巧，而且技术如此高超，竟然让自己完全看不出整容过！怒则是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不经他同意竟然给他做整容手术，虽然相貌看起来是比以前威武了不少，可这却触犯他的人权！人权？想到这里卓非不禁一阵泄气，世界通用语中有没有人权这个词语还是个问题！
稍微冷静了一点，卓非猜测起他们的意图。这些人将他千辛万苦的掳掠至此，当然不会只是为了好心的给他整容。而回想到刚才这人说自己就是二皇子凌王卫宗恒，说要培养出自己就是凌王的心态，不禁脸色一变：“你们把我的脸变成这样，是想谋害凌王，让我取代他做你们的傀儡？”
赵光耀和刘岳听到他的话，浑身一震。刘岳怒道：“大胆！竟敢口出逆言！”赵光耀脸上却瞬间闪过一种复杂的表情，不过马上呵呵笑道：“卓非，我知道你叫卓非。你很幸运，因为你长了一张神似凌王殿下的脸，并且被我发现。”
经过刚才一番惊吓，卓非的脑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冷笑道：“幸运？我却不那么认为。”赵光耀没有管他的话，继续说：“当今皇上已步入中年，虽然锦衣玉食，保养得体，然而国事操劳，龙体渐衰。皇位继承人选未定，为此诸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自然不肖说。”
“这场争权斗势中，皇太子固然有嫡长子之优势。然而却因为当年其母刘妃与殿下之母洪妃同时怀孕，为争得太子之尊，刘妃故意早产一月，如此心机为皇上所不喜。且太子早产所生，自幼体弱多病，年长后亦沉迷于女色，更不得皇上欢心，太子之位迟早不保。”
听到这里，卓非已经明白了他们得目的。赵光耀继续道：“而二皇子神功盖世，武艺是诸位皇子中最杰出的，统领皇城三军之神勇军。早有平定叛乱之功，现又有击败太阳帝国入侵之瞩目成就，自然成为诸皇子众矢之的。如果只是明争倒也罢了，暗斗却防不胜防。至今为止，凌王殿下遇刺三次，下毒亦有两次。”
卓非咬牙切齿的冷笑接过话道：“所以你们看上了我这张脸，想要我做凌王的替身。”赵光耀亦笑了起来。
看着赵光耀的笑，卓非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直觉自己将陷入一场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中。也许要面临永久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