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龢走入那片属于瓦加尔索格的领土,迎面的便是一股海腥味。举头望去,远方是黑色的原野,笼罩在苍茫的雾气里,一望无际。
“这是?”柏清龢有些懵。
“不知道,那就去看看。”凌小谑耸了耸肩,朝那片黑色原野走去。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黑色的泥土,水分过分充足。甚至有些泥泞,已然是被泡范了。原野虽然湿润,但显然人们经常来到这里,有些地方已经被压实了。黑土上残存着深绿色的海藻,有的被踩扁。他俯下身子,仔细打量。伸手扒开泥土,藏着些许贝壳。
柏清龢等人已经跟上。
“噫,这泥土也有够粘的。”柏清龢撇撇嘴。
“嘘,”凌小谑示意让柏清龢不在说话:“你听,有吆喝声,还有海浪声。”
众人仔细去听,的确隐隐约约听到了吆喝声,带着农民嗓音所特有的沙哑厚重。至于水花碰击的声音,则不那么明显。
这时,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从雾气中走来出来。他先是好奇地看了众人一眼,欠身一礼:“帝国超特局的尊贵客人,我是此地的领主克尔蓝男爵,格拉肯子爵的封臣。”雾气稍稍有些消散,能看到诸多人影晃动。十几个伙夫打扮的人推着沾满泥泞的小车从雾气中出来,满头大汗。除了疲惫地向柏清龢等人投去一缕目光外,便只剩下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男爵先生,请问这是在干什么?”柏清龢问道。
“非常抱歉,”克尔蓝男爵咳嗽了一声:“但还是要冒昧地提醒您,这里是我的男爵领,按照瓦加尔索格的传统。您应当叫我领主先生,或者领主大人。”
“抱歉,领主大人,是我失礼了。”柏清龢对此并不是特别在意。
克尔蓝有些诧异,点了点头。
“这是圩田,这里是波撒查海湾。珀斯国王命令波撒查公爵,修筑大坝,将海湾封住。先生,您知道的。自从华殊港之乱,瓦加尔索格丧失了近乎三分之二的领地。而人口并没有太多的损失,耕地远远不够用。”
“这么说,领主大人是受了波撒查公爵的委令?”柏清龢道。
“不,我是受格拉肯子爵的委令,波撒查公爵无权委令我。”克尔蓝答道。
“也就是说,封臣的封臣不是封臣。”柏清龢问道。
“完全正确的,明智的先生。请问你们是?”克尔蓝男爵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询问面前的人是谁。“
“帝国超特局荒原分部柏清龢。”柏清龢拱了拱手:“蓝头发的叫凌小谑,红头发的叫拜拉·莱菲,骑士叫堂吉诃德,扈从叫桑丘·潘沙,瘦高个叫荆如勖。”
堂吉诃德并不满意柏清龢这并不正式的介绍,他煞有介事地向克尔蓝男爵行了一个骑士礼。用洪亮的嗓音答道:“尊敬的领主先生,我,理查的堂吉诃德,自古以来最优秀,最厉害的征险骑士。”
克尔蓝男爵有些欣赏地打量了一下堂吉诃德:“尊敬的征险骑士,那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封臣呢?我可为你提供华丽的服饰,高耸的城堡以作休憩之处,金子做的床,能让您安稳入睡。”
柏清龢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领主先生,甲胄是我服饰,战斗乃我休憩,坚石为我床铺,不寐系我睡眠。”
“那真是可惜了。”克尔蓝男爵并不在意堂吉诃德的婉拒。转头对柏清龢说到:“贵国活动的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各位是否有兴趣到这圩田里看一看。”
“求之不得。”柏清龢笑道。
克尔蓝男爵便走上前,为众人带路。
这样的奇观,柏清龢还是第一次见。谁能料想,一个月之前,脚下还是一片汪洋。霍洛丽塔山与格尔伦山相望,幽深的古堡坐落其间。
如今则成了一片泞土,远方,大坝正在挑战海的威严。雾气是泥土下的海水在蒸腾,土壤肥沃,但过分的咸苦。克尔蓝大笑:“此地所生谷,用以赈穷人。”
天很快黑了下来,好客的领主握住柏清龢的手:“帝国的客人,是否有意愿到我的城堡留宿一夜。我将用奶酪,面包,熏肉,新鲜的栗子与浆果,沉酿的葡萄酒来招待各位尊贵的客人。”
柏清龢想了想,确定此人不是在客套,便欣然允诺:“尊敬的领主,那便叨扰了。”
【北矮人邦联·歌若瑟公国】
矮人,在无数的传说里,作为一种神秘的生灵。人们对他们的记载往往大同小异。胡子长,爱喝酒,喜欢使用大斧和战锤。性格极端顽固又沉默寡言,往往十分豪爽老实。
因为高大雄伟的罗登堡山脉,他们一般不与人类交往,偶尔和兰古国有贸易上的往来。
歌若瑟公国作为北矮人邦联的成员,不同于其他成员公国的封闭自守。在年轻的矮人王赫希斯的领导下,显得过于狂热。
黝黑的城堡里,灯火辉煌。赫希斯擦拭着手中的战斧,一边饮着烈酒。
“这真的是兰古国国王的书信么?”
“是。”矮人斥候回答。
“好。”赫希斯回收示意斥候退下。
【瓦加尔索格王国·波撒查公爵领·格拉肯子爵领·克尔蓝男爵领】
克尔蓝男爵的城堡坐落于格尔伦山麓,南面群山绵延,北面一马平川。旁边有几座尖塔教堂和修道院,和几处村落。
柏清龢跟在克尔蓝男爵身后,看着周围的风景。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停在了一个侍女身上。
“你是那个赌城的侍女?”柏清龢问道。侍女抬起头,让柏清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侍女表现得很从容,只是低下头去。
“哦,客人。原来以前你见过这个女子。这是我的夫人给我买来的,但是他的年龄太小了,或许以后会成为我儿子的侍妾。”柏清龢顺着克尔蓝的目光看到了一个中年的胖奶酪女人,穿着纤瘦的白色长裙。又看到了一个有些青涩的少年,约莫十一二岁。手上拿着《天父礼赞》,显然是刚从修道院回来。
“这是拙荆,庞蕾·克尔蓝;这是犬子,格修·克尔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