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又陪同白猿公出去游说四方了。走之前告诉我要想达到屠境,必须通过实战杀人,不断斩断别人的生死节点才能一窺其中堂奥。
可没人告诉我在这杭州城里我能杀谁。我去问凌自如,她以为我在开玩笑,告诉我只能杀西湖里的鱼。我又去问楼下的姑娘们,她们以为我实在闲的无聊,说要领着我一起去集市上买胭脂。
于是,一群花枝招展的春院姑娘带着一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上。
我们的队伍过于庞大,路人无不避让,然后站在路边与同行伙伴或站在身边的陌生人窃窃私语和低声偷笑。
在一个路口转角,我看到了几个官兵,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旁边贴着一张告示。
“嘿!朝廷现在这么大方了,当兵的饷银可真不少啊!”一位姑娘和我们说道。
“可不是,不过从前杭州可很少有征兵的时候啊。”另一位姑娘回应道。
这个时候,我猛然间好像看见这里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有一位官兵特别像我的大哥!
凉亭在这几个官兵身后,我赶紧朝那个方向跑去。他们突然注意到我,大喊:“干什么的?”
我理也不理,于是几个官兵跑上前拦我。我随手一推,跑在最前面的官兵被我推倒飞出好远。
官兵们大吃一惊,一群春院姑娘更是吓个半死,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谁也没想到这个傻弟弟会突然发疯。
凉亭那边的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拔剑冲了过来。又有几个官兵被我推倒,冲过来的一群官兵持剑围住了我。
为首的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大哥和羊首山陆家的两兄弟。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白胖子冲我高声喊到。
我激动的已经忘记了自己已经被清儿给整容了,“大哥!是我呀!我是小武啊!”这个时候的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他是我的大哥。
大哥一脸茫然:“二……老二?”
“哈哈,是我啊,哈哈”我高兴地手舞足蹈,“太好了,你竟然没有死,大哥!”
大哥惊诧地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老二……真是老二!你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过声音没有变!哈哈,哈哈,你小子,应该是我说,你竟然没有死!你这是……这是……”
大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死命地抱住我不送手。还让陆家兄弟过来看我,“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呀。”
“文师兄,咱们还是回营再说吧。你们哥倆儿肯定一句两句也说不清。”白胖子笑道,看到我,他也很高兴。“大家伙儿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他和周围一脸错愕的官兵说道。
大哥搂着我的肩膀,转身就要走。走出去十几步,我突然想起金楼的姑娘还在那边站着呢,于是停下脚步对大哥说:“大哥你等我一下。”
他们三人就站在那边,看着我跑回去,对着一群春院姑娘一挥手,“你们先回去吧,要是谁问起我,你们就说我找到我大哥了。”
不等她们回话,说完我转身又跑向大哥他们,白胖子正眯着眼摸着下巴对着我笑。
跟着大哥,我们骑马来到城外的一座军营。营里的官兵对大哥和陆家兄弟都很尊敬,称呼他们“将军”。
很快,我们进了一座很大的军帐里,四个人纷纷落座。我兴奋地等着大哥说话,可他好像要说的话太多,一时不知道先说什么了。
最后白胖子替他问道:“武师弟,你是怎么来的杭州呀?”
“奥,是猿公带我来的。”
三个人脸色骤变,一起叫道:“猿公?长白山猿公?”
“你们认识他呀?那就更好了,省的我再介绍他。”
大哥缓了缓语气,端正神色又问我:“老二,你仔细说说,你们是怎么一起来到这里的。”
我努力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慢慢讲道:“白猿公之前和我住在天牢的同一个牢房里。奥,白猿公就是咱们第一次进京给我留信的那个老头。”
大哥念叨了一句:“原来是他。”
白胖子问:“什么信呀?”
大哥和白胖子解释道:“没什么,几句疯话罢了。”然后又转向我,“老二,你接着说。”
“奥,然后有一天我们被两个黑衣人和一个穿官服的人接走送到了城外,他们把我扎晕,然后一直送到了这里。白猿公告诉我,你们都被武帝给杀了,还给我看了清儿带回来的母亲的脑袋。大哥,那个脑袋是假的是吗?他们都是骗我的是吗?”
“原来母亲也是被他们杀的。”大哥又低声自言自语,然后抬起头对我说:“老二,猿公说的的确是谎话,可母亲真的死了,而且应该就是他们杀的。”
“母亲真的死了……是清儿杀的?不会吧,她不会骗我的呀。她……我把母亲埋在了似曾相识楼后面的竹林里了。”
“老二,你不要伤心,也不要着急,我们兄弟会为母亲报仇的。而且其实父亲已经替母亲报了仇……”
“父亲都还好吗?大哥你怎么和两位师兄成了将军了?”
“父亲……还好吧,不过也有点儿麻烦。这些都实在说来话长,老二先说说你吧。你怎么和一群……一群春院里的姑娘待在一起?”
“奥,她们呀,她们是似曾相识楼里的姑娘。都是很好的人,她们的妈妈叫凌自如,也是个很好的人。白猿公把我从天牢带走就把我送到了似曾相识楼,这几个月我一直和她们住在一起。”
“哈哈,武师弟的经历实在有趣,大……”白胖子正乐着,突然看到我大哥的脸色,顿时不再多说,“啊,武师弟也是很不容易啊。”
大哥不再理他,又问我:“你怎么相貌也变了?”
“是清儿……是那个长白山的女人给我整了容。他们告诉我朝廷正在通缉我,我必须得改变容貌。”
大哥哽咽了,又落下来泪来。过了一会儿对我说:“老二,你受苦了……受苦了。现在没事了,皇上和太后已经重新审理了陶卓的案子,你已经……已经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