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过了三炷香有余，暗五忍不住想去找主子问问是不是计划有变？不然往日严谨准时的主子怎么迟迟还未出现？
暗五到竹舍外，正要敲门进去，突然被人扯住衣领往后退去。
暗五不解地眨眨眼，“老大……”
“别出声。”暗一嘘了声，让暗五在石头上坐着等。
为什么不进去找主子？暗五打着暗卫间常用的手势。
看着这个并不是暗卫中年龄最小却最懵懂的小孩，暗一沧桑地叹口气，同样打着手势回复他。
你还小，你不懂。
暗五：“……”
老大你好像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竹门被从里开启，走出来道修长身影，若宝剑蒙蒙，明珠泽世。
他们忙敛神，不同于暗五一心想着终于可以启程出发了。暗一脸色略有些奇怪，算算时间也没过多久啊？这么快？主子是不是那方面……
他自以为隐晦地瞧过去，得到慕容启哲一个淡淡的眼风。
暗一收回视线，见叶忘离跟了出来，提着暗五便退得更远了些，身为一名识相的属下还是不要随意掺和进主子私事。
“我也去。”
慕容启哲并不赞同，对她轻道：“此去路途艰险，我有要事，不便顾你……”
“不用你照顾。”她头颅稍抬，眉间自信地像舒冀扬神的疾风，不惧世间任何暗浊险山。
“我能保护好自己，况且出行带多个医师总能对你救人有益。”这些天虽不知他们详谈内容，却也能从细微末处推敲是去救人。
比如帮着找了不少地图，比如暗五说过的重要线索，再比如往常总能在走廊角落看见的暗卫全不见了。
结合判定，他在找人或什么东西，在离京几百里的西北群山，今早便收到重要消息，很有可能在今晚就出发动身。
慕容启哲并不意外她的敏锐，有的人看似懒散万事不上心，却总能见微知著，睹始知终。
浅浅笑道：“那便跟上吧。”
得允后她跟着他们隐秘出京，京郊外已经有几十名暗卫骑在马上整装待发，坐着都差不多高，皆用黑巾掩面，分不清具体是谁。
叶忘离跨腿骑上可千里奔袭的骏马，探前摸了摸马儿辔头。
“为何不叫上方灼？”
她问，此次行动慕容启哲毋庸置疑很重视，那么要救的人也该很重要，多带个会医术的不好么？叶忘离倒不是看轻自己，只是方灼医术亦不会差，难道她已经值得让殿下如此相信，只带她一人即可？
又或者，另有原因？
“方灼可信，却不可全信。”慕容启哲回她，扯过缰绳，一骑当先地出发。
黑夜如沉铁，见得前路黝暗，草木杂生在周旁，披上雪白一层，随着一匹匹马儿的踏跨经过，折腰弯出痕迹，雪点簌簌掉落。
……
“恕在下直言，你体内的寒冰碎毒再一味地抑制下去恐怕活不过一年。”
“与你何干？”
他哈哈一笑，“真是个怪人，绝世神医就摆在你眼前却不懂珍惜？”
“绝世神医？”年仅十五岁的慕容启哲终于有空瞟他一眼。
与自己年纪相仿，面貌尚带稚嫩，一双桃花眼笑语盈盈。
不由一嗤，“就你？”
“正是在下区区不才鄙人。”他颔首，笑得没脸没皮。
他俩视线对峙良久，慕容启哲收回目光，淡道：“为何帮我。”
“对你身上这毒很感兴趣算不算理由？”
慕容启哲随意笑笑，“真是苍白的理由。”却也无妨，是陷阱又如何？他向来擅长在绝地中给予敌人最致命一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