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救赎者的游戏,游戏内容请玩家自行发掘。”
江蘅一个激灵。
刚刚自己短暂地失去了意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体验。
还没等江蘅缓过劲来,另一股信息又突兀地呈现在脑海里。
这是众神的试炼,恶魔的猎场,活下去,你就可以获得赏赐……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三流的剧情,三流的开场!
江蘅有些懊恼,但她突然能感觉到自己了。
先是耳中能听到自己微弱而短促的呼吸声,然后依稀可以感觉到身下是潮湿的沙子。
如此真实的五感!江蘅啧啧称奇。
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在游戏里,虽然最后的注意事项有些耐人寻味,但江蘅并没有细思。
因为更重要的是,江蘅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腿!
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让人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时间仿佛连身上沉积已久的郁气都随之一空。
……
“醒了就睁开眼睛。”
江蘅还沉醉在重获双腿的感受里,就被一个不合时宜的男声打断了思绪。
声音有一丝沉重,也有一丝不耐烦,江蘅知道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顺从地睁开眼睛,江蘅首先看见的是五颗俯视自己人头。
很好,四男一女,江蘅假装镇定。
只不过是游戏而已。
“扑通、扑通。”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哟呵,看来我们吓到可爱的新人了。”察觉到江蘅的紧张,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妇收回下探的身子。
看到江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她翘起嘴角打趣道:“别看了,姐姐的身材你可羡慕不来。”
简单的一句玩笑,却莫名安抚人心。
江蘅平静了一下情绪。
闭上眼睛,再睁开。
身下是沙滩。
远处,一边是漆黑一片的大海,一边是钢筋混凝土的森林。
天空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明显是晚上,可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敏感词)
逼真的场景,逼真的人物,逼真的感受。
不可思议。
江蘅简单观察完身处的环境,重新看向刚刚对她表露善意的女子,感激一笑。
美妇意会,不觉莞尔。
“散开了散开了。”最开始发声的风衣男子挥手说道。
随后众人让出空间。
等江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风衣男子收起手上的怀表,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打火机。
“咔嚓”一声,火机喷出蓝火,风衣男子叼起烟斗,然后狠狠抽了一口。
我觉得还是用火柴更好……想了想,江蘅把这句话憋回肚子里。
一口烟抽完,从表情上看,男人得到了极大满足,他瞟了眼江蘅和不远处站着的一脸茫然的西装男子,开口道:
“既然最后一位也醒了,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封河。”
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
好简短的自我介绍,江蘅有些无语。
“刚刚那位是季时雨。”风衣男子封河继续道。
美艳女子摆手示意。
介绍完两人,他又侧了侧头:“颜子渊,唐桓,许沐。”
“是我是我!”风衣男左手边的小个子青年笑得很是灿烂。
他盯着江蘅,抢答道:“我就是颜子渊,颜回的那个子渊,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颜回。”
然后他指着旁边另一人道:“这个冰疙瘩叫唐桓,齐桓公的桓,不过我们都叫他刀疤。”
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长相冷峻的男人哼了一声。
然后颜子渊把藏在身后的眼镜男孩拽了出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一矮一高,不太协调。
在颜子渊略显猥琐的笑容下,一米九的男孩笑得分外腼腆。
“嘿嘿,这是许沐,队伍里年纪最小的,来试炼之地前还是个学生。”
“姐姐你好。”许沐看着江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男孩挠了挠头,又对着另一边的西装男子道:“叔叔你好。”
西装男有些尴尬,和善地摆了摆手:“我觉得你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男孩从善如流。
江蘅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听着。
看来之前的风衣男子封河是队伍的领袖,而那边的西装白领和自己一样,都是新来的……
而且,真实感越发强烈,仿佛这不是一个游戏。
见江蘅若有所思的目光移向更远处,小个子青年颜子渊“哦”了一声,继续介绍道:
“嘿嘿,那个白发筋肉老爷子是徐天华。那个在耍手枪的糙汉子是张成军,就像他平平无奇的名字一样,原本是当兵……”
“好了好了别显摆了,合着你叫颜子渊,真以为自己英俊潇洒了?”
张成军耳朵很灵敏,听到有人介绍自己,大声嚷了一句,停下手头的动作,然后把爱枪收起别在腰间的枪套里,靠近人群。
见远处两人归队,西装白领新人紧了紧领带,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是何黎,黎明的黎,之前是公司的高管,会的东西很多,我……”
“小伙子,我劝你最好把领带扔了。”白发老者徐天华见他还在打理领带,嫌弃地打断道。
何黎手指一僵,又把领带扯松开来,没有继续说话。
江蘅闻言看去,却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
这徐老爷子远看还挺仙气,但走近了,才发现手臂上满是腱子肉,撑得衣袖鼓鼓。
筋肉老爷子,还挺形象的。
江蘅心中一乐,嘴角微微抬起,见众人把目光投向自己,又赶忙收了情绪,细声道:
“江……陆芜,我叫陆芜,荒芜的芜。”
……
见众人都介绍完毕,颜子渊明显还想说话,抽完烟的风衣男子抬手压了压。
他略有深意地扫过江蘅和何黎:
“那么何黎和陆芜,正如你们所知的那样,这里是神魔的试炼场。”
看来那条神秘信息大家都知道,是游戏背景吗?还是前情提要?江蘅在心中默默分析。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用石头和西瓜砸头,哪个比较疼?”
封河话音刚落,江蘅就突兀地问了一句。
“嗯?怎么了?我觉得还是石头比较疼吧。”风衣男封河先是一愣,然后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黑人和白人刚生下的婴儿,牙齿是什么颜色?”
“白色,等等,黑……不是,牙齿应该都是白色吧?”封河突然有些不自信。
“哈哈哈哈!”一身紧身衣的美艳女子季时雨笑得腰都弯了下去,棕色的半长发晃荡个不停,“老封,你是要笑死我吗?”
“不是吗?我觉得还是石头硬一点,而且,牙齿难道还有黑色的吗?”封河有些不解。
季时雨还在笑,并没有解释。
“队长!这问题连我都知道!”张成军一把推开想说话的颜子渊:“是头比较疼!”
“而且婴儿是没有牙齿的。”许沐彰显了一下存在感。
“哼。”来自某刀疤脸。
“原来是这样。”封河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
“小女娃为什么问这些问题啊?”白发大爷徐天华倒是笑眯眯地看着江蘅。
江蘅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假意咳了咳:“就是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但她心中早就警钟大作。
游戏期间不允许中途离开下线,不允许泄露消息。江蘅想起之前电子音的提示。
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了。
这种真实的感觉,这种真实的对话,根本不是人类科技能够做到的!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自己甚至还没有给头盔链接WiFi。
“好了,陆芜对吧,你的问题也问完了。那么你想先听哪个消息?”封河看江蘅有些失神,接着问道。
周围说话打趣的人群也安静下来,没有人打扰封河。
“那就,先听坏消息吧。”另一个新人何黎抢着说道。
“嗯,坏消息啊。”封河抽了口烟,长长地吐了出来,神情有些惆怅。
“坏消息就是我们这只队伍级别很高,目前的任务很难,我们这些老人都很难活下来,更别说你这样的纯新人了。”
“这样啊,那好消息呢?”何黎点点头追问。
“好消息是我们的积分很高,离成功脱离这个该死的试炼只差最后两三个任务了,然后就可以回家,得到自由。”
明明说着好消息,封河看起来却不是很高兴,语气也十分平淡。
就在这时,他语气一转——
“所以做好觉悟吧,如果跟不上我们的脚步,你们随时会被放弃!”
封河突然严肃起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你怎么又吓人了,老封!”
季时雨拍了下封河的背,说着说着,声音也低了下来。
众人沉默。
“死了很多人吧。”江蘅轻声道。
“嗯,上个任务时我们还是十个人,老罗,老黑他们都走了。”封河怔了怔。
“放心吧,我不会拖后腿的。”
封闭了一年的内心,江蘅潜意识里也渴望着变化。
这不明来历的头盔,不可思议的游戏,就像一颗巨石投入她的心湖中。
“我也是。”一边的何黎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