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抬头看着他。
朦胧光线下她眸光含水，却比水多情三分。轻抿的唇一如既往的倔强，但对挑战者而言却更显诱惑。
玫瑰若不带刺，岂不少了风情。
“金屋藏娇？”穆唯瑾低笑，“你确定？”吧台错乱的灯光照在他清亮的眼底，像被重工打磨过的璀璨名钻。
宋瑜后知后觉想起来，屋子的主人好像是他。
她挖了一个坑，以身作饵。这钩直得不能更直，她是仿姜太公钓鱼，意在明君之顾。
宋瑜看进他的眼睛：“你敢不敢？”
“长门不吉利。”穆唯瑾却状似随意地绕开了，他手指轻抚她左耳垂上的耳坠，好像突然对那小小装饰物很感兴趣，“你喜欢珍珠？”
他的气息那么近，热度把她环绕包围。
宋瑜根本定不下心，只能把手心压在吧台边缘强撑着自己不后退，轻轻嗯了一声。
“还有别的吗？”
像是在真心询问她，一场疯狂又克制的游戏。宋瑜忽然没了心理负担，他要玩，她难道不敢配合？
明明是她自己问的敢不敢。
她难道怕他？
宋瑜抬眼看他，微笑：“你猜？”
舞池里换了歌。原先在吧台附近游荡的人们换了场，这么喧闹的局里，居然留出了这一处静所。
只有暖橙的灯光依旧暧昧，像一轮黄月悬在近空。
穆唯瑾低头看着她，笑意清浅：“宋瑜，你这么能藏……”他的手重新垂下，虚按在吧台的边缘，叹息般反问她，“你不说，我怎么猜得到？”
这是在亮剑。锋芒毕露。
但宋瑜自小最不怕的就是挑衅，对方越是来势汹汹，她越是热血沸腾、战意高昂。
他会绕弯子，她难道不会？
宋瑜往吧台上靠了靠，手摸到了一只无主的高脚杯。冰凉的玻璃捏在手里，人也好像回了实地。她避过他的眼神，把那只酒杯往边上挪了挪：“我以为你那么聪明，应当很会猜。”
她扭回头，微微挑眉：“你刚才不就猜得很好吗？”
她当真很喜欢珍珠。
穆唯瑾看着她纤长双睫微微一颤，杏眼眼尾都染上了红。
那双眼睛他熟悉无比，一向清澈灵动，顾盼神飞。他曾无比眷恋她双眼中的光彩，甚至想要私藏于心。
而如今……尽管岁月变迁，十载悠悠，他终于能够得偿所愿。
他的声音响在她耳畔：“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更好的。”顿了顿，清冷嗓音染上了笑意，“珍珠也好，屋子也好……你还有什么喜欢的？”
他的眼神温润，大海般的铺天盖地的温柔里，锋芒尽显。
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宋瑜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好半晌才回神：“我喜欢什么，都可以？”
穆唯瑾好笑，她抓重点怎么总这么偏？
于是索性后撤半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再出鬼点子：“摘星星是做不到了，你总得让我做点力所能及的，比如……”
他的话没有能够说完。宋瑜直接攀上他胸前领带，贴上来，吻了他。
她的气息甜如蜜橘，还有一点紫罗兰的香气。那瓶香水，他偶然在机场闻到就觉得是属于她的香。
一触即分。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
宋瑜轻轻喘着气，手还拽在他领带上，倔强地抬脸看着他：“这样，算不算力所能及？”
她怕什么？要疯就疯了。话说到这个地步，她还不敢搏一把，她怎么叫宋瑜？！
她管他怎么想！是他自己凑上来，怪不得她。
至于以后怎么收场，那是以后的事。此时此刻她就是想亲他，就是要亲他，亲就亲了，她难道还不敢负责？
亏的又不是她！
宋瑜眼看着穆唯瑾整个人愣住，好像被定身一般定在原地，因为过于惊讶连眼睛都张大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看什么看？瞎撩妹是要付出代价的，没人告诉你吗？
宋瑜松开手里的领带，甚至好整以暇地伸手帮他把那截丝绸轻轻抻平，又抬手抚了抚他白衬衣肩部的褶皱。
撩完就想跑。可惜穆唯瑾更早一步，摁住了她的手。
像大海猛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看着她，表情认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宋瑜好笑：“我从来都知道。”
我一直清醒的，走在爱你的道路上。心事已经剖白无数次，解剖清楚，脉络清晰。
穆唯瑾偏头看着她，好一会，突然倾身触上她的唇。
这次可就不再是点水般的试探。他的动作温柔又缠绵，她像溺水，被他环抱在怀里。轻柔却无可抗拒，她挣扎般挺起身，却被他更紧密地掌控。
许久，他才松开她，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边：“这才叫力所能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