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可看到稀稀落落还在劳作的农民,还能听到声声狗吠。这小村子坐落于山野之中一片较平坦之地,青山环绕,碧水长流,曲径通幽。背篓人家房屋上的屡屡炊烟,似乎昭示着,现在已经不早了。少年见此,脚步更加急促。
少年顺着山野田埂之间向家中跑去。
“小痞子,又溜哪玩去了,你妈妈在家等你吃饭呢”不远处一农民伯伯抗着锄头笑着对在赶路的小痞子说道。这人,正是小胖的爷爷。
少年停住了急促的脚步“晒了一下午太阳,没曾想耽误了时辰,看来晚上又得饿肚子了”小痞子微微弯曲着身子对老伯说道,以显示尊重。说道饿肚子之时,又偷偷瞅了肩上的小松鼠一眼。算了,还是过几天把他送回山林去。说完,少年欲走却又被叫住。
“你兜里的信是录取通知书吗?录到哪的?”老伯看到了少年口袋里露出一角的信封问道。
“惭愧,高考发挥得不怎么好,在华南大学”少年低着头说,想掩盖住自己的尴尬。
“哈哈,你们这些学霸可真是谦虚啊,听说华南大学可是和华北大学、华西大学、华东大学、华中大学齐名的五华联盟成员啊,未来有做了大官还是照顾着小胖一下”
这老伯一辈子都生长于山林之间,在他的印象中,读书就是为了做大官,岂知这天下早就已经天翻地覆了。
“伯伯哪里的话,我跟小胖是从小的好友,以后自然是相互帮助,照顾实在谈不上了”小痞子虽痞,但这山里人家最讲究的就是表面那一套客气,他自然是懂得一点。
说完又准备溜去,却被一只灰色的大狼狗给拦住了去路。汪汪汪地叫个不停,恶狠狠地死盯着小痞子肩上的小松鼠。小松鼠正欲大叫,少年一手逮住了松鼠脑袋,同时也顺手捂住了白松鼠的小嘴巴,这松鼠胆小却又爱叫叫喳喳的性格,少年已经是拿捏得稳稳妥妥。
“陈伯伯,这是我在外面顺手抓的野物,你家小灰灰,要是想吃,扔与他便是”痞子说着,将松鼠晃了晃一副要扔出去的样子。
“不用,哈哈,既然是你所得,你自己拿回去便是了”这老伯立刻说道。
“那伯伯,我先回去了,母亲还在家中等待呢”少年转身便走,他可不想再被叫住了。而且老妈可不是在等他回去吃饭,今天怕是躲不了皮开肉绽之苦了
小痞子知道农村人最讲究客气这一套。不过是跟老伯相互客套一下罢了。可惜这一切都被松鼠听进了耳朵,它哪懂得这些道理,恨不得把痞子剁了去喂眼前这只大灰狗。
“别说话,要是被人家听见了,就是死路一条,过两天我抽空把你送回去”小痞子一想到还得再麻烦一趟,浪费大好的修炼时光,便气不打一处来。
小松鼠又想说话,转身看了看背后那还在盯着他的大灰狗。这大灰狗眼睛里像闪着金光一样,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森林里,去地上捡松果,经常突然冒出狼群,那担惊受怕的苦日子。想到这,松鼠吞了一口水,便乖乖闭上了嘴巴,扭头一脸傲娇地坐在少年肩上。
后来小痞子又陆陆续续的碰到村里人,不过打了招呼,简单客套几句就继续迈步回家。
此时天色已暗,这山中风大,气温急剧下降,小松鼠趴在少年肩上抖个不停。
不时,便到了少年日夜生活的家,家里的黑猫看着他喵喵地叫了几声便继续舔着它的爪子。也不知道这黑猫对松鼠有没有兴趣,老鼠松鼠不都是鼠吗?都是害虫。把自己害得够惨。
在母亲眼里,除了生活必须的鸡鸭羊猪鱼,其他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可怜了这鸡鸭羊猪鱼,真惨!慈悲的母亲都不要他们!不过母亲大人并不喜欢猫,觉得猫偷腥,从来不让猫进屋,每次猫进屋抓老鼠都被母亲用木棍给撵了出去,久而久之,这黑猫也再不敢进这房门。不过小痞子可是小猫奴,毛茸茸的,摸起来舒服得要死。
鸡群见到人来了,也叽叽叽叽地散去,外面吵吵闹闹的,想必母亲已是知道他回来了。
门半开着,留了一条缝。
少年推门而入,母亲独自坐在桌旁,目光呆滞,右手用火钳给火坑里加木柴,以保证火苗不会熄灭。饭桌上摆放了几道家常菜,在煤油灯黝黑的灯光下还能看得出是哪几样菜,不过,看起来这饭菜已是凉了。
正如他自己,凉了!
“妈,我回来了”少年说道。少年恭恭敬敬地来到母亲身边,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母亲大人的怒火。
猛然间,松鼠从肩上一跃而下,跑到火坑旁,在精神小火的温暖的下,一副享受的样子。
“一天天的,都多大的人了,前几天不都十八岁了吗,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天那么晚了还不回家,一身还湿漉漉的,这么大的天,别人都汗流不止,你倒好,上哪个池塘玩去了?”语气里带着严厉,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听说父亲离开后,母亲便没再展露过喜怒和哀愁。
母亲将火钳放到一旁,正欲修理这小痞子之时,却发现了火坑边正享受在着暖和的松鼠。顺手用手摸了摸松鼠的背部。
少年本想偷偷将小松鼠藏起来,没想到这货千里送人头,自己跑过去送死。好吧,既然你作死,那别怪我帮你一把。
“妈,这小家伙一直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傻了,不过也好,我给你烤了加餐,给您添道荤菜!”说着便要过去逮住这小松鼠。
老妈一把抓住痞子的手,“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山间的东西,不要去招惹。自己种啥吃啥,逢年过节吃点鸡鸭鱼肉便是。鸡鸭鱼肉是老祖宗千年万年传下来的东西,人吃了不会生病。知道不知道,听说有人贪吃蝙蝠,后来感染了瘟疫,把一村人都害了!哎!真是!自己死了就算了,还连累他人!”
紧接着又说道“出门跪着吧,老规矩,你这痞子,操累了老娘的心。”
痞子本想把狐狸给炖了,弄点吃的讨好妈妈,没想到又惹到了母亲,真是倒霉儿子推开房门——倒霉到家了。反正跪通宵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吃晚饭,正好减肥。只可惜今晚电脑怕是玩不了了。
痞子跪在门外,挺胸抬头看着屋内。若是背弯了一下,又要挨骂。按母亲的话说,男子汉,必须要挺胸抬头。
屋内,母亲端起铁锅,放在火上。将桌上的豌豆倒在锅里翻来覆去炒,然后装盘加热另外的菜。
松鼠本享受着柴火的温暖,鼻子却不自觉地动了动,爬起身子看到桌上美味的佳肴,趁着母亲转过头去热另一道菜的时候,偷偷爬上桌子,大吃起来。
本想偷吃两口就跑,可这饭菜实在太美味,小松鼠吃着吃就忘乎所以,乐不思蜀。
待这小松鼠回过神来,..........
两双眼睛都盯着它。
屋外小痞子,那眼神中泛着雷电,真想试试雷云掌能不能一掌把这小松鼠给烤熟。
屋内,母亲,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桌上夸张的一幕。
“妈,我不该把这破玩意给带回来,我这就把他拖出去喂猫”痞子冷汗直流,等待着老妈雷霆大发。
痞子话说完,母亲呆呆看了松鼠好久,本想她会宰了这冒犯之物。没想到,却对着小痞子说道“要我说多说遍,山野之物,招惹不得,会有脏东西来的,、我跟你说周四家的牛前几天突然死了你知道不?还有张三家的狗经常半夜都叫个不停,尤其啊,那王八家,结婚都五年了,媳妇肚子还是平平无奇。我跟你说,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母亲那一套又来了,吧唧吧唧个没完,小痞子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受着。
母亲盯着躺在桌上的小松鼠,也不驱赶,想着,随这小东西去吧。
然后开始吃饭。一边夹菜吃饭,还不忘一边奚落着小痞子,什么别家的孩子,隔壁镇的那个王得意都考到华夏大学了,那可是全华夏最好的大学,可算是高中状元光宗耀祖啊,而自己家的孩子就在一个华南大学读书,华南大学还跟其他四所大学齐名并成立一个什么联盟,花里胡哨,啥都不是,我跟你说啊,只有弱者才成群,强者都是独行,然后又是巴拉巴拉..................
这王得意,小痞子当然是认识,小痞子跟他都在附近镇里的学神班。王得意,人如其名,仰仗着自己成绩好,整天嘚瑟个没完。王得意虽然强,但我魏栖明也不是吃干饭的。王得意数理化生基本没一次考得过魏栖明,不过魏栖明偏科,英语跟语文实在烂得没法。所以次次考试排名都在王得意之后。
小痞子跪在门外,今天确实累一天了,肚子咕咕叫,想着还得在这门外跪一晚上。不但要饿,要是被邻里人家看见,饭后之余又成了大家笑话的对象。想到这里,这一切,都是这松鼠的锅。
想到松鼠,这小家伙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