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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

王梓清晰地记得,自己从小就怕鬼怪。而那时候父亲却特别希望这类电影,日本、韩国、泰国的恐怖片,甚至香港早期的鬼片,僵尸片。三部倩女幽魂更是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导致王梓每到天黑就会把家里的灯都打开,半夜起来小解非要妈妈把家里的等都打开才敢从卧室出来。

六岁那年住院的第一个晚上,王梓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一定要妈妈陪在身边讲故事。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当妈妈以为王梓已经睡着而安心地睡着了的时候,王梓却越来越清醒,他能看到窗外月亮高挂如同白壁,能看到星星点点,能看到稀疏的云如薄纱掠过月亮身边,能看见窗外有个人。

王梓害怕地闭上眼睛又好奇地睁开眼睛,反反复复地睁眼闭眼就像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那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扎着马尾辫,大大眼睛比月亮还要明亮,那人坐在窗台上,穿着和王梓相同的病号的衣服。怎么会有小女孩坐在窗外呢。王梓想叫醒妈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女孩看着王梓,露出了微笑,她笑起来很可爱,如同一朵小巧的百合,王梓忘记了害怕。女孩笑着说:“我们一起玩吧。”,没有任何声音,但王梓知道,她就是这样说的。

王梓点点头,“好呀。”,他又能发出声音了。

女孩见王梓答应,轻轻的拉开窗门,向王梓招手。

王梓蹑手蹑脚地从床上怕起来,生怕吵醒一旁的母亲,他走到窗边。

女孩的脸也凑近了王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的脸凑得太近,以至于王梓能清楚地看清她长长的睫毛和细细的眉毛,王梓微微退后半步说:“我叫王梓,你叫什么?”

女孩笑得更好看了,:“你是王子?”

“不是那个王子,是王梓”六岁的王梓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名字。

“我叫冉希,来吧小伙伴们正等着呢。”冉希向王梓伸出了手。

冉希的手很小,也很温暖,“上来,”当王梓握住冉希的时,冉希轻轻一拉,王梓忽地就站上了窗台。

王梓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冉希看着身边的王梓说:“准备好了吗?”

王梓一头雾水,要准备什么呢?

还没等他开口问,冉希拉着王梓向着窗外纵身一跃,王梓吓得大叫起来,可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王梓在游乐园里坐过海盗船,他知道从高处突然落下的那种肚肠发痒的感觉,两秒过去了,那种感觉还没来。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却赶走了在病房里一天的郁闷,母亲不让自己到处走走,父亲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给自己办入院手续,时不时有医生来给自己做做检查,每当谈及病情的时候,大家又都躲得远远的,什么事都对自己保密。

王梓的目光盯着下方的松树,原来从正上方看松树不是一把伞而是一个圆,自己没有下落而是真漂浮在空中。

我在飞,王梓高兴得手舞足蹈,却被冉希一拉,:“别闹了,大家正等着呢。”

“我们在飞呢。”

“是呀。”

冉希拉着王梓的手越飞越高,清风拂面,脚下的虫鸣渐渐听不见了,月光温柔地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医院的楼顶。

楼顶的有一片空地,灰石板的地面此刻显得格外洁白,不少孩子在那玩耍追逐。见冉希带着王梓缓缓落下,纷纷聚拢过来。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问到:“这就是新朋友吗?”“人够了吗?”“可以开始了吗?”“你会玩吗?”

王梓一脸迷惑地问到:“你们是玩什么?”

“丢手绢呀。”一个孩子说到。

“就是我们围着,坐一圈,唱歌,有个人拿着手绢,把手绢放到别人身后,歌唱完被丢手绢的人就要去去追,追到就赢,追不到就输。”马上就有孩子跟着解释规则。

王梓不服气地说:“我知道规则,我会玩。”孩子都不喜欢被认为自己不懂事。

“他会玩,他会玩。”孩子们高兴地欢呼起来。

冉希也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你会玩。但我们不能玩太久,有人两次丢手绢被抓到就结束,或者有人被丢手绢两次没有抓住丢的人就要结束的。”

“今天谁先开始丢手绢?”

“从杨一一开始。”

“开始了,开始了。”有发出了欢呼。

孩子们围成了一个圈,一共十二个孩子,冉希拉着王梓,挨着自己身边坐下。

“冉希,快把手绢拿出来吧。”

冉希说着从病服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木质的小人偶,人偶只有手掌大小,没有五官,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把人偶传递到了那个叫杨一一的孩子手里。

杨一一站起身子,“闭上眼睛。”

孩子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杨一一带头,大家一起唱起了那首儿歌:“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游戏的时间,是王梓最快乐的时间,因为生病的关系,王梓去幼儿园的时间很少,又因为父母的特别关照,老师常常把王梓排除在一些激烈运动之外,每每看到小朋友们在操场上飞奔玩耍总让他特别的羡慕。因此王梓特别珍惜和小朋友一起做手工,一起学唱歌的时间。

而今天有机会让王梓尽情奔跑,这是王梓这些年来最快乐的事情。当王梓发现小木人在自己身后时,他高兴得不知所以,立刻抓起小木人追了出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跑得那么快,也不知道为什么抓住丢手绢给他的小朋友后自己会哭。

游戏不知道玩了多久,最后还是那个杨一一输掉的游戏。

“杨一一输咯”

“杨一一输咯”孩子们再一次欢呼起来。

王梓睁开了眼睛,没有杨一一,没有小木人,没有冉希,没有月亮温柔的光亮。只有太阳耀眼的光芒。

“你醒了啊,肚子饿不饿?”妈妈温柔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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