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侧刀
风龙队一个仓促的攻门,制造的威慑力并不强。这让荆棘鸟没有被封压的士气更见旺势。
一个球员,一个时空。
一个细节,很容易直接暴露一颗心处理球路的本能。
虽然持续竞技摩擦的过程,风龙和荆棘鸟都没有撕开两队门将强硬的封锁。
但是,荆棘鸟发现风龙侧锋的“假绷带”后,瞬间把突破的攻击点压在风龙主锋的身上,伺机撷取“礼物”。
要整顺风龙侧锋,显然有些扎手。
是的,风龙侧锋就是一只斜路上执着挡驾的铁戈。依然是风龙队这个点位很难啃的骨头。
金啸没能上场,侧锋孤注一掷的那颗心,早就铸造好执死咬铁的劲头。心上的份量其实压得最重。
长久的配合战,失却共振力的战斗姿态里,潜着悲壮的歌。
虽然叱咤赛场,但他偶尔看向金啸的目光,就能感受自己比赛状态奔突中、需要的信心。
金啸没有在场。主锋打的就是锋位,越来越像是弥补锋位的那个空缺。
荆棘鸟探实风龙队的力量,感觉风龙就是它可以拿下来的块垒,开始攀打焦灼战。
荆棘鸟渐渐找中自己战术打法的节奏。
当风龙队的控球推到前区,荆棘鸟游弋着的、湍促的拦截漩涡,就死死罩在盘带突围的风龙主锋身上。
荆棘鸟密集戳刺的“刀”,折磨得主锋高蹈破路的力量越来越弱。
有效的撞击、横削的脚刀、正向封堵……把主锋变成伏击中的困兽。
风龙侧锋强硬穿插的直刀,残酷“劈”开一线豁口,拯救的姿态比攻击更猛。
他豁落踏步的铁足,没有一丝含糊承忍的余地。
侧锋极端嗜好打合力。风龙主教练不敢迁变他赛场铁钉的站位,就是不容置辨的事实。
一脚钩刀,拉出主锋拼力传递的端直刀,侧锋迅速变成容器外打滑的泥鳅。
因为,荆棘鸟形成伏击,牵涉大批人马,把风龙队员逼脱在外围。
所以,逃开容器的侧锋刀,瞬间在侧锋端形成进攻端的配合。
风龙主教练知道:侧锋进攻有依赖金啸的惯性心理。他挡在金啸面前,双手赶紧抒情地向球门推出去……
恰时,场馆屏显的“星动”派,已经跟紧风龙主教练,超前直播主教练的抒情式——“我爱北京天安门……”
童音摹唱,就是“屁屁”领衔的风龙粉团的歌声。
侧锋仿佛瞬间斩断缰绳的烈马,看定荆棘鸟门将滑步的节奏,抡圆翻滚的脚锤……
门卫一眼锁死攻球的角度,飞扑球门左上角……
没错,球路直冲左上,偏偏直戳球门左边的风龙队员。
那位队员带着受惊的尖叫,情急中变成攻击手,将球折向球门的右角……
“哗!”
进球!掌声中,童谣瞬间化作狂涨飙歌的主题曲。
金啸摇摇头,不可思议地笑了。没错,侧锋依然是侧锋,他却瞬间制造了一个“主锋”!这是风龙主教练和荆棘鸟万万没有想到的“可能”。
风龙主教练唤来侧锋,轻轻捶捶侧锋的肩膀,“小子!你是铁定的侧锋。后面注定更难打……”主教练回头看看金啸,好像说:“他逼着你上场呢,像话吗?”
金啸嗤嗤地苦笑,心里恨道:“傻子,你要整死哥吗?”
不出风龙主教练所料,接下来的比赛,荆棘鸟一见控球的风龙,已经犯急。
毕竟是主场,荆棘鸟实力盘结得依然很稳当。也许动触到仇厉之心,荆棘鸟卫区连锁抽动的防线,仿佛强力拉扯一道道带刺的荆条。
盘带控中的风龙,明显感到柔韧缠绕过来的脚刀,钩刺撩挑。纠缠风浪里微微可触那些尖锐脚刀制造的痛觉。
本来,荆棘鸟要避开侧锋。偏偏风龙侧锋意外地担当进攻的灵魂。这让荆棘鸟非常辣心。
风龙整合的凝结力不再瞄准主锋位,而是侧锋。是的,再拿下一分,荆棘鸟翻盘的机会,就会跟随后面的气势一道衰落。
最后,风龙即便不再出击,也足以把荆棘鸟用耗时活活拖死。
风龙主峰习惯性的中卫控,让风龙队主锋位接近退化。风龙主教练开始不安地来回走动。
其实,竞技比赛中,打“保赢”战的心比打“攻擂”战的心更累。
前者潜着怯懦,后者带着希望。
风龙围绕侧锋位的打法,已经明显暴露出风龙打法的意图。
那些荆棘随机联动的网,开始绕定风龙侧锋,一丝不苟地编织起来。
侧锋一经控球,风龙主教练就微微跺脚。刚才就是意外的险招。真把幸运当绝招?!
果然,陷进柔水般围涌的刺刀,侧锋仿佛带着甩不开的盔甲。
凶厉心比刀长,夹击、铲断、直戳、冷刺……那些接近违规的合理,把容器内的撕咬推向唏嘘带风的极限。
侧锋湿透的背,满脸淋漓模糊的汗雨——趟过眼睛,流下的仿佛就是一道道泪。他可怜颠翻的动作,瞬间找不到穿线路。更不要说再造一个“主锋”。
突然,金啸惊讶地站立起来,就见一直贴在风龙侧锋的荆棘鸟前锋,一见侧锋疲惫挑起的高飘,不待球窜高,已经踏个梯次步,横掠风把球勾个正中。
中腰不着视线的杂沓人马中,风龙后卫纷纷倒戈落辇时,荆棘鸟欢实暴躁的锋线上,双锋左右拉锯的晃刀,制造两个进攻端……
轰!1:1平局。
整个场馆爆了……金啸抱头蹲在地上……
只有“大动脉”的双刀攻,在屏显端滚动翻腾。荆棘鸟直线般拓长的人墙,在欢呼中矗起来。
立诚中学。大礼堂。
簇拥着那么多人……被蓝光薰染的一张张脸,凝静、冷暗得吓人。
胖墩儿慌张地咬动三角棱的厚嘴唇,认真地问:“金啸的觉(脚)……好……没(美)……”
柳磁本来就憋一肚子火气,往后瞪一眼胖墩儿,训一句:“美你个肥腿!”
然后,柳磁看向——刚刚和米鹤儿从匍匐状、好不容易抬起脑袋的兰蕤,嘲讽地道:“没办法呀,人家啸哥现在打的精神战,主要是——在那儿坐阵呢……”
兰蕤可怜地垂着脑袋,头脸埋在头发里,一声不吭。
“比赛还没完,你嚎什么。自个儿想哭,到外面去啊——”
柳磁一见青羽生气,硬是抿紧了嘴巴。
“妈呀!”
突然,兰蕤和米鹤儿抱头埋下……原来,她俩看见屏幕上荆棘鸟主锋,一脚火箭炮将球劈飞到高空。
柳磁平静地撇撇嘴,“神经!上半场时间到,人家庆功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