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掠风
“星动”小传媒的记者这一次没能偷袭成功。他仿佛被管家训怕的猴子,不停地在清栋山训练场的大门外围执着游弋。
大门口除过保安,国家助教高大魁梧的封堵样,狰狞得能活活吓死一头猛兽。
这个时候的“大棕熊”早霸占通山大道——唯一可以掠视训练场的高点位,与风龙俱乐部工作人员锁死偷眼新闻、捕风捉影的传媒端。
其实,屁屁心里乱极!这几天,他几乎被“国少”粉团骂遍。
更别提立诚中学——那几个“咬人出血”的男女生,一盯上屁屁就追。
一个个刀刀嘴讨教真伪的杀声,曾唬得屁屁一路疯跑。连滚圆的屁屁都累出汗雨,一路跑出两朵模糊洇湿的团圆。
国家助教叉步壁立,双手叠在后背。看着“星动”记者频频显示记者证。哪看啊,他不屑地嗤以发威警示的鼻息声,像施凶的虎。
他亲自出马,就是应对花言巧语的官方记者群。
屁屁简直绝望透顶了。突然,他敏捷地走动,身板一窒,半低头,耳朵似乎变长。
然后四周眺眺,便欢实地撅着屁股,攀上一个凸露的大石头,蹲身弓着。
国家助教一看那灵动中——扑捉风向的猴脑袋,笑视左右的保安,“瞧!窃听器……嗤嗤嗤……原来,他还长了猴耳朵……”
一听风吹来身后的笑声,屁屁生气地回头,毫不客气地瞪一眼国家助教,“愣虎!没个正经样子……你离我远着点……”
“咯咯咯”“呵呵呵”“嘿嘿嘿”……训练场飘来此起彼伏的笑声,预示最后的结局应当不错。
尤其是风龙主教练的笑声,带着舒缓中起落的波浪,重低音颤抖的海平面,偶尔荡漾一连串高音频的浪尖……瞬间遂又恢复平坦,使人联想Paul Mauriat波叠轻音流动的一系列海曲。
“嗨!这下,可以定性了。”“星动”记者屁屁精敏地敲敲脑壳,显得很有主意地眨眨眼,看着堵门的那一伙,心里道:“你拦截我行,可拦截不了风声采访的新闻。白挡驾!”
记者挽好臂翼、胸前、后背的采录工具。望下,顿时变得犹豫。
他楞是不晓:接近四米高的巨石,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爬上去的。真是:上架容易下架难。
国家助教觉得这个记者淘气样,挺好玩儿的。便要走过来帮屁屁“下架”。
屁屁见状,生气地用目光挡定助教。破了新闻线索,就是最大的可恶。
突然,屁屁大声野气地指定国家助教,“站住!小心砸扁你。”
只见他双手抠紧石棱,唰地身子旋转,调整好方向。手一松,“刺溜!”一声,顺着弧线光滑的石头表面飞速下滑。
蜷曲的两只青蛙腿缓冲,随即屁屁捶地、反弹,悄然跃起,欢欢地走开,屁股连个土渣都不沾。整个应急自救的动作一气呵成。
“咯——”地,国家助教惊得笑出声来。这是他见过危急中,最善于利用身体条件的记者。
“笑什么笑,还都不是你整的……”屁屁回头看一眼国家助教,乖巧地拍拍采录工具,“其实,宝贝在这儿呢。”说罢,嘲讽地学笑道:“咯咯咯!”
屁屁生气地下了山坡,毕竟没有形格棱角可以矗立的素材,心里一点儿都不爽。
忽然,手机响了信息提示音。打开……震惊,浑身抖动得身上的器械变成舞蹈的装饰品,丁零当啷的。
原来“大棕熊”给他提供一张训练场的信息照片。其实,“大棕熊”的意外殷勤,还不是因为碰触喜事心情好。
关键当儿,他当然要照顾一下记者的情绪嘛。
……
正午12点,黎泉市中心广场的巨大电子屏显上,商业浓妆的广告风忽然唰黑。
伴着舒缓中欢跳流淌的背景音乐,PAUL MAURIAT的《El Bimbo》(橄榄缀)仿佛海平面无数颗弹动的珍珠——制造了幻觉的缥缈感。
一幅凝敛的图案形状与色泽,以锐化过程,由暖彩沉淀成冷暗色的鲜亮轮廓线条,绽示一幅图片形格确定的庄重感。淡化尽肆意喧嚣涂染的流俗气息。
国家主教练宽阔大手拍在金啸肩膀,蹲身的金啸后仰着,相向目视。威严与期待,接纳着小小的怯懦与憧憬。
“星动”小传媒并没有将画面处理成——新鲜磕人的敏感信息。而是诗意地敷上灵动、彩色雨丝淡淡闪烁的星辰。
快乐明亮的斜雨丝,以留恋感带点憧憬的波浪。让深秋正午,走在醺暖空气里的市民——心境能够浪漫到恰好。
是的,把激情调匀成有风味的氛境真不错……
呷一口从大街两旁商业楼——窜进空气的清芬,黎泉市民们把“星动”几天前嗨的空话,终于用瞬间的满足感调欢了——正午突然增大的胃口。
忽然,人们笑了……
原来,信息处理的最后,缥缈无极的清朗笑声,隐约感或远或近,共鸣人们享受信息午餐的美好谐振。
“淡淡的诗意,淡淡的报道……这次没有嗨皮就好。”
“就说嘛,放个屁还能把心遗失了……”
……
立诚中学。
“师傅哎,金啸被人拍了。”柳磁刚要带上饭碗去校餐房,忽然又折回来,对青羽喊话。
胖墩儿听见,吓了一个熊跳,犟犟地道:“谁……敢……让他有力气……来拍我……”
“嗤!笑死了。反弹力那么强,拍得住吗?人家说正经事儿,你懂啥?”柳磁说着,就把胖墩儿支开。
青羽欣喜地点点头,“拍得越疼,说明效果会更好!”
柳磁搔着脑门仔细琢磨一下,看着青羽深深点点头,“嗯,等会儿我用受力分析,看看那手劲的压力面积。嘿嘿嘿……”
“那天吃的饭,今天才算消化了。哎,都是那个屁屁……”青羽讨嫌地怨叨一句。和柳磁一道儿向餐房走去。
“快别再说拍了,在某些感觉细腻的女生心里,可担心‘拍拖’二字了呢。是不?姐。”米鹤儿跟在后面,纠正着男生说话的语气,回头给兰蕤递话。
“咦!恶心死了……Mary!饭前不许说气味太浓的话。”兰蕤敏感地捶米鹤儿一小拳。
“原来,你们……说的拍……是那个……嘿嘿嘿……我懂那个意思的……”胖墩儿忽然转转小眼珠子,“你们能想那儿……简……直坏透了……我才反感谁拍我呢……”
“呃!傻着呢——”米鹤儿指着熊脊背。几个人面面相觑,笑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