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酱哎！……俩鬼魅！”
西摩地。
十二诺昊的宫殿。
诺昊挽一个小小的音声彩结，把蒋涵子的蔑笑声和哼哼唧唧的小调儿记住，挂在月剑司座像上。
那些音声解析清楚后，全部是尖酸的讽刺、嘲笑，甚至还有对“手印”的诅咒、责骂、施加了破风针……
当然，诺昊知道，蒋涵子把锋利的针刺给了护法尊。这让他心里怒气多少减少几许。
整天为诺昊族出力，就自己！终于有另外一个人帮他分担灾难，怒火总算没有把诺昊燎起来。
宫殿外，轻歌如飘，那些手带新月装缀的花丽舞者。正把杂乱的街道，变作辽阔的舞台。
他们随意跟进灵气缭绕的胡弦、手鼓与铃铛，让绚烂的情感，变作行为艺术者的滑稽语言，搭载喉咙梦幻般的音声，变作云歌，驭风舞动。
十二诺昊却冷漠地团坐在一处空阔高地。避开那些对心法毫无用处的音律，探秘护法破境，从凡境带回来的每一个声音。
是的，把护法尊所有音声法相解密，他们发现，凡境有好多神秘注视诺昊和护法尊的影子。
他们从风声看到完整的狼人，还有被护法击毁的六臂魔。
最让护法怀恨的就是，从风咒中，模拟解读出来的——一枚破风针！黑色、尖锐、冷厉……
那枚针是音声中，最具穿透力的破擦辅音，所以才会把护法刺中。
是的，在诺昊的感验里，一颗秘密无干扰的冷厉之心，就是破坏音声高真的锐器。
第一次，护法竟是被一个小小人儿刺中！
护法尊可是不动身手，都能果断杀伐的高真！
黄袍陀主沉吟道：“那些原始音声附带的意象很简单。只是一个单纯憎恶的目的！”
黄袍陀主说罢，十二人沉默着，用心结咒，祭出一个明亮的圆，仿佛制作了一个圆圆的月亮。
这是从十二人心瑜伽生成的护身灵盾之光。
黄袍陀主略施法相，那灵光醍醐灌顶，无形落降护法尊身上。
诺昊一个融入舞蹈的流溢之光。
在江野行走，高手在心与剑的凝练中升华。
而诺昊却在音声与节律的舞动中，任性萃取灵感。
只是他把柔韧之秘变作含笑杀伐的武器！
伴灵动音响，他可以变作铺地如水的流河。也可以是蹈风随飘的衣衫……
极度夸张的身形骤变，反而让他的出功柔滑中藏满尖利，沉默中遁形无迹。
也许因为这一点，他从诺昊族当初的跑客，终于变作，被十二诺昊重视的游离杀手。
十二诺昊依然把他称作“诺昊”，觉得他也越来越配的起这个称谓，很少再用慑心杀伤害他。
诺昊在江野武斗，用音声术盗来的破风声，被舞蹈的动作与灵感，化作有形的犀利手感，在音乐中闪烁与飞扬。
那些跟在身后的华丽舞队，变作激情澎湃的催化剂。让诺昊每一个射杀如刀如剑如钩的动作，在空气划出道道狂啸般的风声……
黄袍陀主和护法尊对视，点点头。
……
黎泉美院附中。
美院附中的男女生最具艺人气质。而老师“委屈”多了。
指导高一速写的是一个大帅哥。
寸头、眼镜、六小龄童般的猴脸、外加一挂透黄的佛系手串、扔下半个腰身不理的短夹克……
啊，不好意思，蒋涵子噎气了。
因为参与画展的作品，要附上辅导老师的简介，可把蒋涵子烦死了。
高三级的“画神”拿着杰作，已经交到筹备办公室了。走出办公室的一刻，他把蓄长的头发有意摇晃，仿佛一只雄性狮子。
太有范儿了。艳羡的几个男女生直咂嘴巴。
据说，在画展取得五连冠，就有争取保送生的机会。“画神”少说也拿过六次冠军了。
蒋涵子参加两次，都是用来铺垫那些“画神”、“画魁”的装饰品。
蒋涵子好不容易填好表格，把画作要交上去。一见“狮子”，就渺小地让道，低下脑袋。
但他还是撞到“画神”的胖山上。“画神”拿过蒋涵子的画：“动漫啊，年龄可真小……说真的，幻觉画真难搞……挺吓人的……”
哈！这个肥肥的“狮子”挺好！比金啸和柳磁强多了。
“画神”哪知道，蒋涵子的幻觉画，可是“老树精”和小鬼的化身。
上次，环城林带上遭遇的“老树精”，唆使白脸鬼，可把蒋涵子整惨了呢。
这可是有经历的东西，不吓人，才是失败之举。
“还不是画了自己内在的阴暗面……”一个女生看蒋涵子，眼神惊怕到有点不可思议。拉着另一个女生逃之夭夭。
“酱哎！干嘛还没上报你那俩鬼魅啊！”“猴哥”楼下喊道。
谁料，两个跑远的女生之一，忽然间，好不愤怒地把头扭回来，不敢顶撞“猴哥”，却粘住蒋涵子，问：“鬼妹？他在骂谁啊？指导老师有什么了不起。别以为人家听不出来……祝愿画展那天，有人喷口水……会很酱哦……”
“呸呸呸，我先吐几口……”另一个女生说罢，两人这才推推搡搡地戏闹着跑远。
蒋涵子总算把画交上去了。从办公室出来，对着天空美美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是的，这幅画可是他躺在病床上作的。
因为绘画过程，心里每一刻都带着憎恶，他就是要让看到鬼魅的人，去讨厌邪恶。而不是变相地去让人享受——欣赏的美感！
“嗯！太反派了！”“猴哥”走到蒋涵子身边。
是啊，让很反派的东西在画展去拿奖，这显然有点忤逆。
“如果把善良者极度受委屈的那一面，填进去……”“猴哥”看着手机拍摄的画，认真地说道：“嗯，我几乎能想象那可怜的被欺侮的牛羊，不屈，挣扎，反抗……嗯，不好，不好……还是从残缺里，体验完整的美吧……”
“猴哥”只顾自个儿说话，半晌不见蒋涵子迎合半句，有点生气呢。
“哎呀！你小子倒是啃声啊……老师都替看不见的善良受疼，你心倒是很硬啊……”
忽而，他却听到抽泣声……
猴哥回头看，蒋涵子趴在楼道的扶手上，将脑袋深深埋在胳膊肘下面。
“猴哥”小声嘟哝：“人家就提了点要求，可没否定你……”
“猴哥”无奈地摊开两手，迷惑地看看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