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赛义德带着试验组来到新大洋北部的白令岛,选在这里主要是由于,九群岛目前的记载几乎都只出现在热带地区,既然有一种持续几年的异常状态没有被发现,那么很可能这种异常状态在热带地区不算异常。
这会正是北半球的冬季,虽然白令岛还不在北极圈内,但是刺骨的寒风还是让长期待在热带地区的试验组成员们不太适应。他们穿着厚厚的防寒服,戴着防风面镜,但是鼻涕还是不住地往下流。一个队员鼓起勇气走下直升机,将照明灯打开,照亮了一片雪白的地面。
“来,把仪器都展开。”赛义德招呼着,自己把磁场信号模拟器从包里拿了出来。
早上9点左右,太阳终于从远处的海面上升了起来,像一个棒球一样远远地漂浮在海面上方不算太高的地方,发射的热量对这里寒冷的空气毫无作用。队员们接着忙活着。
一切就绪,赛义德打开了磁场信号模拟器。
“要是我们人类的祖先发源于这种鬼地方,估计还没学会直立就灭绝了。”赛义德抱怨着。一行人插科打诨过了一两个钟头,还是没有什么数据异常。
“你们知道吗?”一个约若人队员说,“在我们老家,约若大陆北部的斯堪的纳维亚,到冬天的时候,我们就会找一块石板立起来,当做一面墙搭建一个小屋,在石头外面烧火,把石头烧得热热的,然后在里头泼水,产生蒸汽,人就坐在里面蒸。”
“这不就是蒸桑拿嘛。”
“我们蒸一会过后直接跑出去跳到寒冷的河水里,泡到受不了了之后再回到桑拿屋里,互相拿枝条抽自己的皮肤。”
“这有什么用?”
“可以抵御寒冷,想试试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了不了,我不冷了。”
突然被人这么说了一句,赛义德突然也觉得不是很冷了,他问其他队员,他们也好像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是到中午的原因吗?那个约若人,你们老家到中午的时候有这么热吗?”
“没有啊,你们热带国家的人可能对寒带没有概念,就算是中午也只是有一点点阳光而已...怎么这会的阳光这么大?”
众人抬头看,太阳确实比之前大不少,发出刺眼的光线。
“难道这段磁场信号是关于阳光的?这有什么用?”队员疑惑道。
“吸收能量咯,万物生长靠太阳。”
“石头要阳光干嘛?”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有生命的石头。”
“好啦,我们过几天换个地方继续验证。”赛义德说。
后面的一段时间,赛义德等人带上设备前往地球上的每个角落,均验证出这段磁场信号是用来吸收阳光的,一个月后,试验组回到研究所。
“阳光增强了多少倍?”会议中,金朝询问赛义德的小组。
“实际上感受到的阳光跟热带地区差不了太多,”赛义德说,“所以可能之前克里奥尔或者吞武里的人们没注意到,但是能量很强。”
“能量很强是指?”
“我这么说吧,我们后来测试的时候特地带上了太阳能发电机,然后我们就不需要其他的电力供给了。”
“这些能量都来自于哪一部分?”
“我们最后几次试验的时候做过光谱仪测试,紫外线占比减少了5%,可见光增加了1%,红外线增加了4%,也就是说,很可能这段磁场信号是用来召唤阳光能量的,而它需要的阳光能量更多的是来自于红外线中的能量。”
“让我想想,”金朝翻开笔记,“对了,我前一段时间看到的一个记载,以前森比兰群岛消失之前,出现过大范围的信号中断,你们有遇到过吗?”
“这个没有,不过你忽略了一件事,我们现在基本上很少使用广播信号了。”
“也对,这样吧,我们准备一下,再去白令岛试验一次,我想晚上测试,看看会不会产生极光。”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直升机再次降落在白令岛,金朝和赛义德带头走了出来。
看着金朝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赛义德忍不住问他:“你不冷吗?”
“我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厚的雪了,小时候我在科瑞亚南部生活,就经常去哈娜山滑雪,到后来去赛里斯的幽州读书,每到下大雪的时候,我们几个班的学生连课都不去上,跑到外头去打雪仗,在冻结实了的湖面上溜冰。你们萨姆德人一辈子都没穿过夹层的衣服吧。”
赛义德本想反驳回去,但是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就不说话了,他一个热带地区的人确实理解不了这种感觉。
他们打开各种测量仪器和磁场信号模拟器,然后躲进了温暖的直升机里。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天边渐渐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啸叫声,紧接着,开始有灰色的细长的云朵从声音的方向传了过来。
“开始干活吧,极光出现了。”赛义德招呼大家走出直升机,开始记录各项仪器上的数值。极光越来越强烈,已经可以看到呈现出蓝绿色了。
“真美啊。”金朝也走出了直升机,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极光,但是看极光是需要运气的,它不一定会出现,也不一定会出现得那么多那么久,以前他专门去斯堪的纳维亚追过一次,爆发最厉害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烈过。
“空气中的带电粒子非常密集。”赛义德对金朝说,“你看,我专门带来了一个以前生产的不能隔绝信号干扰的手机,它的信号已经完全被遮蔽了。”
“这么说,九群岛熔岩里面的带电粒子,很可能是从太阳上获取的?”
“对,我们刚刚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它这两三年集中吸收的带电粒子,足够它在后面的活动中使用四五十年。”
“吸收完带电粒子之后就沉下去,在地底换一个地方,再出来,释放一部分带电粒子,然后再吸收新的。这个家伙是在呼吸吗?”
“不仅是呼吸,还包括觅食吧,九群岛没吸收其他的能源。”
“如果它真的是生命,那么它单独生活在地底下,还挺寂寞的。”
“它随便动一动,地面上就死一片,这也寂寞?”
“它根本意识不到有其他形式的生命体生活在地面上的吧,就像我们曾经也完全没想过九群岛居然是有生命活动的。”
“我还想知道既然它有生命,那么它会不会死,另外,它有没有意识。”
“我想答案可能在第三批被标注的磁场信号上,对了,我们自己从地心层搜集到的信号,跟那一批对比过了,一模一样。”
“回去吧,我们得开始研究这一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