焓花心砰砰的跳着,可又很快冷静下来。“这次回去,大哥怕是不会让我轻易进门。不能把他牵扯进来。”“不用了,再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俩并未成亲,你不算我的家人。”叶泽听着,心一沉。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余光瞟见他离去的身影,焓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去和兄长告知一下,晚上我陪你去。不许先走,不然我难进李家门。”说完,他走了出去。焓花不知觉的笑了出来,心里泛着一阵暖意。“这木头......不用一个人,真好。”
叶泽不久便回了和室,焓花正坐在厅正中的椅子上,出神地思索着该怎么进门才好。叶泽轻轻走进厅。焓花抬起头,只见眼前一个融在黄昏中挺拔的身影,浑身都是温暖的色彩。
“我们走吧。”焓花呆了一下。“嗯,好。”两人伴着黄昏的晚霞,御剑前往南陵李家。到达时,天空已被黑幕覆盖。只是全镇都亮着灯,明晃晃的,遮蔽了月光与星光。两人从碧灵湖旁的小桥,穿过小巷,走到李家大门。平日里棕铜色的牌匾上挂着白布,柱子两端也垂着白绫。焓花望着,心里泛酸,眼里闪着泪花,但又忍着不让它流下。
叶泽侧头看着她,不住地心疼。“我们进去吗?”焓花噙着泪摇了摇头。“如果我们直接从大门进去,可能还没到大堂就被我那兄长给捉住扔出南陵了。”焓花转头用袖子抹了泪。“而且,我也不想张扬。爹死后,这李家便已不是我的容身之所了。这点事情我之前便明白。”焓花对叶泽笑了笑,泛着苦涩。
“那我们......”
“走,我带你走小道进去。”焓花转身往李家后门走去,叶泽在她身后默默跟着。焓花一路上都在轻声抽泣,那强忍眼泪的声音让叶泽不由得心疼,但他只是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不做声响,不想让倔强的她更加烦心。
焓花带叶泽来到侧墙的一个偏门,她拉着门上的把手,轻轻在敲了五下,一下重一下轻。突然门被打开了,迎面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她一把抱住了焓花。“小姐,小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她的声音呜哑,看来是哭了挺久。“小姐你知道吗,老爷过世后,大少爷就把你的东西都扔了出去,还下令不让你入府。我就知道小姐你一定从这里进的,早就等在这里。”焓花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荷香。多亏你了。要是你没应门,我都打算接下来带着泽清君去钻狗洞潜进去了。”
荷香松开焓花,看向焓花身侧的泽清君。“泽清君?你怎么......”“他陪我回来的。荷香,我这次回来只是想给我爹再磕个头,感谢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带我们去灵堂吧。”“可是,小姐,这里也是你家啊。你不去阻止大少爷霸占家产吗?”
“你知道我不注重这些东西,不属于我的我不要。至于这李府,爹走了,就已不再是我原来的家了。回不来就回不来了吧,没什么要紧的。现在这个点,大哥肯定在和族长们商量家产的问题,你快些带我们去吧,不然迟了就麻烦了。”荷香点点头。三人悄步去了灵堂。“荷香你先回去,别被别人看见。”“可是,小姐----”“听话。”荷香只得先行离开。
一入灵堂,先入眼的便是堂中央的那口木棺,堂上还摆放着李焕的灵牌。焓花的眼泪从眼眶涌出。她正走向堂中央,突然一旁传来一声呵令。
“你竟然胆敢出现在这里!”李舒手放在身后,一副自傲的样子从堂侧走了进来。“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大哥你别忘了,这也是我家,躺在这里的,也是我爹。”李舒轻蔑的笑了笑。“你家?你爹?我怕你是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吧。还有,刚刚族长们已经决定我继任李家家主。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来人,给我把她扔出去!”突然叶泽从一旁出来,拔剑指着李舒。“泽清君,你怎么也在这?你这是做什么,竟敢在我家用剑指着我。”李舒有些吃惊。
“李家主,李姑娘只是想对前家主尽最后一点孝,您如此做,未免有失大家之气。”“你!”叶泽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大哥,我今天来只是想给爹再磕个头。你放心,李家的这些东西,不属于我,我丝毫都不会拿。磕完头我就立马离开,从此不会再回南陵。”李舒一甩衣袖。“你最好说话算数。”焓花转身,向棺木走去,跪下,流着泪磕了三个头。“爹,一路,走好。”
她起身走向叶泽。“叶泽,我们走吧。”
“你最好说话算数。”
“算数。”两人一同离开了李府。焓花走在来时的小巷里,扶着墙,失了神。叶泽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便走一步。焓花在一个墙角蹲了下来,蜷缩着,放声哭泣起来,那根弦再也绷不住了,心像是被人捅了,很痛很痛。叶泽走过去,温和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焓花抱着叶泽,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这么心痛,这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