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陵园里,灰暗的天空笼罩在上方,夏蝉最后的呻吟也停了下来,凉风吹落了枯萎的花蕊,茎叶在萧瑟中摇摇欲坠。
“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却无法再说出口……看着眼前的墓碑,麻生夜把一束菊花放在了石台上,安静的跪在旁边,眼睛无神的望着石碑上铭刻的名字。
用手拨开风尘吹来的落叶和尘土,袖口在黑色的名字上来回擦拭……
“母亲……”沉默了片刻,麻生夜还是选择了另一种称呼方式。
“时间过得可真快……有一年我都没来看您了,不是我不想来,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您。
小惠很好,那天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现在可健康了,周围人都说她比我小时候还聪明呢……就是安静了点,一点都不像个孩子。”看着墓碑旁的杂草,麻生夜开始动手清理着。
“父亲的话……也还算好,在九尾之夜只丢掉了一条腿,最起码保住命了不是吗,就是没办法再当忍者了……
不过这也不是事儿,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可比以前还要富裕些了呢,不过到现在他也不打原谅自己当时没在家救下您……”
想到在家因为伤残和爱人死亡的双重打击颓废了半年的父亲,麻生夜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实际的情况远比说的艰难,当时麻生太郎拖着残躯翻出了只有半截身子的百合子,整个人都崩溃了,那是麻生夜第一次看到他哭泣,撕心裂肺的悲伤险些令他丧命,虽然最后被救了回来却也郁郁寡欢……
房屋在村子的帮助下修复了,但是父亲却整日在家颓废,看着每次为了解手宁可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接收他帮助的父亲,麻生夜的心中有的满是对九尾和宇智波带土的愤恨,以及对自己无力的厌恶。
“您说……为什么老天要让我再一次经受这样的痛苦呢!”抓着石碑的手指扣出了血痕,一张本来稚嫩的小脸却已经因仇恨而扭曲。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前世的痛苦为什么到今生还要经历!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能让我想起过去?为什么要让我在失去之后再想起之前的痛苦?为什么!”
麻生夜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咋在墓碑上,就像现在从天而降的雨滴压在他的身上一样。他无法理解,老天给了他新的生命,为什么还要这样的折磨他?
在母亲死去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生来聪慧了,也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些奇怪的料理了,因为他的灵魂本来就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呵……新生意味着苦痛,那还不如让我就那样的离去……明明有机会避免的灾难却因为没有记忆而摧毁了我的家庭……”
前一世的他本是一个普通的厨师,没有什么学历,妻子也同样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
小两口相濡以沫,硬是靠着吃苦打拼在省会开了一家自己的餐厅,那一年他刚好三十岁。
白手起家,而立之年以他的水平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他满心欢喜的载着怀孕的妻子从医院回家的时候,一辆噪音轰鸣的跑车从路口窜出……
再有的就只是鲜血和麻木了。
想起了前世的过往,两世为人的记忆冲撞,两次甜蜜幸福之后痛苦绝望,让麻生夜的精神世界差点扭曲崩溃。
“都说宇智波一族是被诅咒的一族,呵,真是恰如其分的说法啊……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用这样的当时获得力量啊……”
秋雨越下越大,隔着石台上水幕的反光,麻生夜厌恶的看着自己的血色眼瞳。
如果让村子里的人看见了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三颗黑色的纹路在他的瞳孔旁浮现,这分明就是宇智波一族的三勾玉写轮眼。
对于这一族来说,天才的衡量标准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这一双罪恶的双眼,一勾玉到三勾玉,粗略的可以对应到下忍到上忍的精英水平。
4岁的三勾玉写轮眼,即便是传说中的宇智波斑也不曾见过。
“这双看似强大却压根不能用的眼睛却是用两位至亲的生命换来,这交易你可算的真精啊贼老天!”
麻生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了看阴沉压抑的天空,不舍的和母亲道别。
“母亲,这么长时间都没法下定决心过来看您真是太对不起了,毕竟我也曾有另一位母亲。
不过从今天起我不会再逃避了,过去的无法挽回,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我就是木叶的麻生夜,不再是其他的那个谁!
后面有机会我会带小惠过来看您的,她现在成熟的都让我怀疑她也是个重生者了,哈哈,不多说了,我得回去了,不然老爹又要唠叨了,有机会我们还是会再见的……母亲!”
顶着寒风冷雨,身影渐渐的远去,麻生夜毕竟不是单纯的木叶村民,他是知道这个世界的禁术是有多么逆天的。
不说玩弄亡灵的秽土转生之术,就是纯粹复活的秘术也有好几种,虽然条件苛刻,但是麻生夜相信,只要他想尽办法,终究还是能够复活母亲的。
所以母亲的长眠只是暂时的,他立誓一定要将母亲带回家里,一家人再一次团聚!
回到家里,看着卧室亮着灯光,他知道父亲又在工作了。悄悄地走进浴室,泡在温暖的水中,想起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母亲刚去世的那阵子,可以说是麻生家最为艰难的时候了,虽然会有村民和忍者来帮忙修建房屋,但是毕竟父亲残疾,妹妹幼小,自己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木叶到处都是悲剧,并没有人能够接济他们。
每当看到在病房里痛苦的父亲,麻生夜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父亲有着一些存款,同时也有村子的抚恤金,但是医疗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再加上父亲以后无法从事大部分工作,生活的开支自然是能省则省。
四代火影的牺牲让村子里混乱了起来,虽然很快三代火影重新把握局势,但是民众的恐慌并没有那么简单的消除。
而宇智波美琴也知道自己一族被村民们厌恶,为了不影响麻生一家,只是每次悄悄地进行帮助。
作为有着成年灵魂的麻生夜,深知过多的与宇智波一族扯上关系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不能暴露写轮眼的存在,不然即便是团藏无法对他出手,到了灭族之夜麻生家依然逃不过一劫。
“幸好工作之余还看过《火影忍者》,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火影忍者在前世还是很火的,小的时候他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在镇上书店里蹭漫画看,长大后有了手机,更是可以随时看自己喜欢的东西,尤其是少年热血漫画,可以说是陪伴了他前三十年人生的乐趣。
除了照顾妹妹,每天还得去医院看望看望父亲,这个时候父亲不需要他说什么,只需要他陪伴就好了,儿子和女儿的幼小正是支撑父亲坚持下去的心灵支柱。
如果说这段时间里麻生夜最感激谁,那绝不是过来看望过自己的卡卡西,也不是给麻生家送过衣物棉被的宇智波美琴,而是这一次收留麻生夜背着妹妹打工的手打大叔。
为了能给家里补贴一些钱财,麻生夜挨家挨户的去寻找能够打工的地方,但是木叶现在很多人都流离失所,能够提供工作的地方实在不多,再加上麻生夜太小还背着小孩,前三天里只有处处碰壁。
虽然有人可怜他们,但也只是愿意提供食物,对于这种没有本质意义的嗟来之食,麻生夜选择拒绝,这时的人情太难还清了。
而当路过一乐拉面时,手打大叔却直说他很看好麻生夜的料理天赋,问他愿不愿意来打工,就是工资不很高。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难,对于一乐老板的帮助,麻生夜尽其所能,为店里开创了数种新的菜品。
这也就导致了即使是在村子重建的这段时间里一乐拉面店的客人依旧不绝,因此手打大叔还给麻生夜加了工资。
洗完边擦着头发边出浴室,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麻生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夜……你终于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