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府。
距离定海府,直线距离就不下1500公里,若走安全一些的官道,绕远路,只怕没个2000公里根本下不来。
如此遥远的距离,不管是为了省时间,还是为了轻松一点。
林瑞文都不可能走着去。
需买马代步。
所以在定海府下了船后,林瑞文没有急着出发,而是直奔牙行而去。
牙行,乃是为买卖双方说合,介绍交易,并从中抽取佣金的商行或中间商人,一般是都由官府指定,让有一定财力且信誉良好之人经营。
代官府统制市场,管理商业。
所以买卖大宗东西,找牙行是最方便快捷的。
定海府的牙行,位于南市街尾段,是府衙专门批出的一块开阔地界,供牙行使用,以做交易买卖。
定海府的牙行,倒也省事,直接将牙行办事处与交易处,置于一地。
如此也好,省的林瑞文再来回跑了。
到了牙行后,说明情况,林瑞文便在一个牙行人员的陪同下,进入专供牲口交易的地方。
一进入,一股浓烈的牲口味扑面而来!
熏的林瑞文脑袋发胀。
抬眼瞧去,只见面前是一片宽阔的空地。
空地,被紧紧相连的木栅栏,又分割成数十块小空地。
每块小空地中,都有着一群数量不等的牲畜。
牛、羊、猪……不一而足!
而在每块空地的简易木门处,都站着空地上牲畜的主人,随时准备和来客进行牲口交易。
整个牲口交易的地方,嘈杂喧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因为知道林瑞文的需求,所以牙行人员不顾周边留客的吆喝声,只带着林瑞文在人流中穿行,往马匹交易处走去。
定海府,因位处南方,所以交易的马匹并不算多。
当到了进行马匹交易的地方后,林瑞文只扫了一眼,就看清了那二十多只在栅栏里面悠闲吃草的马匹。
没兴趣!
林瑞文摇了摇头,这里面的马匹,都是些下等驮马,跟林瑞文要求的,至少可以日行二百里的上等马相比,差距太大。
骑着驮马,每天搞个三四十公里,那要猴年马月才能到广阳府!
“公子,您对这些马不满意?”
马主人,一个长相精明的中年男子,看出林瑞文对这些马匹不怎么满意后,忙凑上来问道。
“不行,我要赶远路,需要好些的马代步,这里都是驮马,没太大用处。”林瑞文摇摇头。
“公子既要赶远路,自然需要好马代步!”
中年男子笑着说道,“不过好马的价格就……”
“价格好说!”林瑞文摆摆手。
一百两银子在身的他,底气还是很足的。
“得嘞,那公子请这边走!”
见此,夸张的应喝一声,中年男子忙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笑眯眯的带着林瑞文往马圈后面,一排用粗木搭建起来的,简易的长条形茅棚走去。
走进茅棚后。
林瑞文发现,这茅棚内部,都被木栅栏分割成一小格一小格的独立空间。
共有三间。
而每一间内,都有一匹身形高大修长,皮毛光洁富有色泽,肌肉匀称有力的骏马。
一看就比外面散养的那些驮马,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也不用马主人多做介绍,林瑞文在将三匹马都仔细看过后,并非专业人士,也分不出什么具体好坏的他,只凭感觉选了一匹最顺眼的骏马。
站在最靠里的那匹枣红色骏马前,林瑞文拍了拍伸到他身前,打着响鼻的骏马脑袋,问道:“多少银子!”
“公子您是真有眼光,这批良驹可是我在马市千挑万选出来的,您看看这匹马,这身形,这……”
“行了,我就问你多少银子,费这么些话干嘛?”林瑞文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中年男子的胡扯。
谁知道这马他是哪儿搞来的!
还马场,还千挑万选,傻子才信他这话!
“嘿嘿!”
被林瑞文打断,中年男子也不恼,只笑着搓了搓手,道:“外面的驮马十两银子一匹,这里的骏马嘛……”
说到此处,中年男子突然顿了顿,紧接着他一咬牙,作出一副肉痛的样子,一跺脚狠声道:“我看公子也是敞快人,我就给个实诚价,原本这几匹骏马是三十两银子一匹!既然是公子您要,那咱们就一口价,二十七两,公子您看如何?”
“那个……哦,在这!”
林瑞文没有搭理这中年男子,而是回头四下看了一会儿,对彷佛才看到的,但其实一直就站在身旁的牙行人员说:“走走走,咱去其它地方看看!”
话音一落。
牙行人员还没说话,就见那中年男子一步拦到林瑞文身前,带着谄笑说道:“公子,怎么?您对这马不满意?”
定海府虽然马匹不多,但也不止他一家售马的。
他可不能让到手的买卖给黄了!
“我对你不满意!”
林瑞文瞥了眼中年男子,“你要不想卖,就直说,开什么高价。让一让,我换一家买就是了!”
说着,就用手扒开挡路的中年男子。
见此,中年男子立马急了,忙一边对站在一旁的牙行人员狂使眼色,叫他帮忙说几句好话,一边嘴里喊屈:“真是撞了天屈了,公子爷,我这做买卖的哪里有不想卖的道理,您这不是打我脸嘛?
这样,你要是说我开价不对,那我不开,公子爷您来,您自己说个价,行不?”
中年男子话音一落,一旁一直都不怎么开口的牙行人员,也总算帮着说道:“公子爷,您先别走,我跟您说,老刘这里的马算不错了,去其它地方的话,恐怕还没这么好的马!您再考虑考虑。”
“就是的,公子爷,您自己说这马多少银子,合适咱就成交!”
“十七两!”
闻言,林瑞文也不墨迹,直接开了个比较正常的价格,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偏高了。
一般的马匹,像驮马之类的价格都在十两左右浮动,甚至都到不了十两,而好一点的马也就十二三两。
林瑞文主要是看这马不错,而且他也不擅长讲价,所以才出了个十七两的高价。
一般来说,这马十五两就能拿下。
开完价后,没等马主人说话,林瑞文又继续说道:“我不愿讲价,所以我开的就是一口价,十七两银子!你要卖就成交,不卖就拉倒!”
说完,就看着脸色不断变换的中年男子,等他决定。
“这……”
马主人闻言,在低头犹豫了片刻后。
突然抬头,看向林瑞文,只见他一咬牙,一跺脚,将吃亏的戏份演足后,带着哭相道:“得得得,十七两就十七两吧,我亏就亏点,也算是和公子你结个善缘了!”
林瑞文信他个鬼!
懒得理他,直接从背上拿下包袱,自一百两银子中取出一锭十两,一锭五两,以及二两散碎银子,共十七两,递给中年男子。
等那男子套好马后,林瑞文便牵着刚买的骏马,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去。
可谁知。
刚出牙行。
不愿惹事的林瑞文,就遇到了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