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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移情换景 (2)

陆离站起身,微微笑着:“我不送你了,你慢走。”他看着林默寒走出去,微笑凝固在了脸上,化作了裹满愁绪的寒意。

林默寒打开电梯走了进去,恰好有几个女职员正在电梯里交头接耳。

“业务部的陆经理真敬业啊,都要结婚了还整天在公司忙工作。”一个短发的职员说。

另一个穿深色套装的神秘兮兮的故意压低声音:“你知道什么啊?前天我们遇见了我就向他贺喜,可你知道他什么表情吗——脸一下子刷白——谁知道他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别人结婚都喜气洋洋的,只有他,整天绷着脸。”

“……”

林默寒受不了的在下一个楼层打开电梯门冲了出去。

她们说他不快乐?!!

他不快乐!

这个想法折磨着她,她有些站立不稳。陆离,你怎么可以不快乐呃?难道……是因为她么?她不敢再想下去,急急的顺着楼梯往下走,空空的楼梯间一阵高跟鞋的“咚咚”声。她的心,随着那节奏整个的乱了。

“小寒,你怎么没乘电梯?”薛子封看林默寒从楼梯走过来,有些疑惑的迎过去,心疼的挽了她。

林默寒支吾一句:“电梯太挤了。我们走吧。”

薛子封淡淡一笑:“这样哦。”她的脸色不怎么好啊,是陆离和她说什么了吗?虽然是他让她来见陆离的,他心里自然有底;但他的心,还是十分忐忑。

三天后,陆离和映雪的婚礼如期在教堂举行。

婚礼进行曲的节奏中,当映雪由一个中年男人牵着走向陆离时,她的眼眶湿润了,尽管珍妮一再告诫她要她不要哭,她还是流泪了。

众人却以为新娘是喜不自胜,纷纷笑着鼓起掌来。

陆离身着玄黑色的礼服,他脖子上扎着一个精致的领结,显得他整个人英姿勃发。他英挺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有些刻意。他的眼眸冷漠的平静着,他知道在某个位置上坐着他今生最爱却不能相携到老的人。

结婚了,他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了……以后他的肩上会有更多的责任,他可能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她了……他要试着把他的心思更多的放到家庭上……

默默,我就要当着你的面娶别人了,你不要伤心,你要坚强的生活下去,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我会祝福你的……我会记得在月明的时候数星星,会寻找属于我的那颗叫“默默”的星,我会记得常常哼你最爱的歌给你听……也许我们以后不能见面了,但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林默寒和薛子封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林默寒的心像翻倒了的五味瓶一样,既痛又酸楚。她垂着眼不敢去看婚礼的那对主角。

“……别人结婚都喜气洋洋的,只有他,整天绷着脸。”电梯里女职员的话一遍遍的在她耳边盘旋。

薛子封握了握她的手:“小寒,你要坚强!”

她不说话,只抿着唇点了点头。

婚礼进行曲还在继续,林默寒几乎忍不住要流泪了,这首曲子这婚礼,她曾经多么希望和陆离一起经历啊,可是如今……

陆离牵过映雪的手,和她一起站在了圣坛前面,一个牧师正用温和的目光看着他们。

牧师开始宣告:“今天,我们众亲戚、朋友聚集在上帝面前,是为了见证陆离、映雪的神圣婚约,并祈求上帝赐福这一对新人……”

林默寒的胃突然剧烈的抽痛起来,她受不了的弯腰,用手捂住腹部。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面颊滚落下来。

薛子封紧张不已的抱住她:“小寒你怎么了?小寒?”

“痛,好痛……我受不了了。”林默寒痛得直不起腰来。

薛子封毫不迟疑的当机立断:“快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啊,”林默寒拧着眉毛摆手,“婚礼……”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它作什么?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马上去医院!”薛子封说完,不容商量的拦腰抱起林默寒冲出了教堂。

“哇!好浪漫哦,他们是去别的教堂举行婚礼了吗?”有不知情的人惊呼。

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冲出去的男人怀里那痛苦得缩成一团的女人,久久没有移开。痛楚感像流感病毒一般侵袭了他,他顿觉酸软无力:默默,你不要有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害你伤心害你难过害你心碎,你不要爱我了,你把我忘了吧……默默,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快乐……如果还能再见面,我希望你是笑着的……

映雪望着远去的薛子封,又看看身边的陆离,她知道陆离的心已经不在了。

但婚礼仍在继续。

祷告和祝福过后,牧师导引他们交换誓言:“陆离,你愿意娶映雪作为你的妻子,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一生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吗?”

“我愿意。”陆离稍稍迟疑,但还是点了头。泛滥的疼痛在他的心里到处流窜,他知道这一次失去,就是永远的失去了……

“映雪,你愿意嫁陆离作为你的丈夫,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一生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

“我……”映雪咬着唇不继续说,她忽然泪流满面的看着陆离,“陆离,我想我们不能结婚了。”

陆离惊愕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不能结婚,我不能嫁给你!”晶莹的泪很快破坏了映雪脸上精致的妆容。

“为什么?”陆离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一直都盼着这一天的吗?”

全场的宾客都惊愕的看着圣坛前的这对新人,一对中年夫妇已经在擦眼睛了。

珍妮在下面急得直跳脚,她干脆站起来:“小雪,你别犯傻啊。你那么爱陆离,为什么突然不肯嫁给他了呢?”

“是的,我很爱你,很爱很爱,可是我不能嫁给你。”映雪看着陆离的眼睛,“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很照顾我,像一个热恋中的男孩子一样细心体贴,你能够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直安慰我、陪伴我、疼惜我,我真的很感激这一切……”

她顿了一下,看了看那对流泪的中年夫妇,“可是我也知道我永远代替不了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想着的人是她吧?我这样费尽心机把你留在我身边,你却并没有爱上我……在我身边的你,没有快乐的笑颜,也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你总是闷着头抽烟,一副落寞寡欢的样子……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走过去,把那对夫妇搀扶起来:“陆离,这是我的父母,你一直没有见过他们吧?就是在刚才,我也只是告诉你他们是珍妮的父母,他们一直很疼我……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孝……谈恋爱瞒着自己的父母,结婚还不能让他们……”

她说不下去的看着陆离。“现在你知道了吧?我骗了你。我知道像你这样有责任心又善良的人,一定不忍心离开我……”

“对不起,如果你早知道这一切,你是不会愿意娶我的吧……你走吧,陆离,去把她追回来,把她娶回家,不要再把她弄丢了……”

陆离愣愣的看着映雪,他的心,已经乱得没有节奏了。婚礼已经成了一团乱麻,满耳食纷乱的交头接耳,满目是宾朋匪夷所思的表情……

医院急诊室的门外。

薛子封焦急的来回踱着步,他时不时抬头看着急诊室的红灯。

终于,红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薛子封急步走上前。

医生摘掉口罩:“她是胃痉挛,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谢医生!”薛子封道完谢,林默寒也被推出了急救室,他走过去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小寒,你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嗯,”林默寒虚弱的点了点头,“已经不痛了,医生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还是住院观察一下比较好。”薛子封关切的看着她,“先让护士送你去休息,我去办住院手续,好吗?”

“不,”林默寒扯住他的手臂,“不要,子封,带我离开这里。”

薛子封心疼的看着林默寒:“你先去休息,等你身子好了我就带你离开,好不好?”

林默寒摇摇头:“不,我们马上走……马上离开这里。”

薛子封迟疑的看着她:“你的脸色很不好你知道吗?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订明天的机票,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好吗?”

林默寒只是摇头,两行泪已经沿着她的面颊淌了下来。

薛子封了然的握了握林默寒的手:“那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联系机票。”

林默寒点了点头:“谢谢你,子封。”

“傻丫头,跟我还道什么谢?”薛子封爱怜的看了她,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林默寒一觉醒来,天色已昏黑。

窗外的天色像被谁弄翻的墨汁一样,浓淡不一的暗淡着。

“子封怎么还没回来?”她心中疑惑,从身边的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薛子封的电话,电话里传出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会?”她不相信的继续拨打,还是同样的回答。

她的心里一片凄惶,子封,你在哪里?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的按响了床头的电铃,一个护士走进来笑微微的对她说:“林小姐你醒了啊?”

“护士小姐,那位先生有没有回来过?”林默寒急切的问。

“你是说陪你来医院的那位先生吧?他没有回来啊。”护士小姐微微一笑,“林小姐你不要着急,那位先生临走前还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你,你就安心的休息吧。”

“好吧。”林默寒无奈的躺下来,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林默寒无聊的翻了几下床头柜上的报纸,终觉得无趣,就把报纸丢开,去看窗外黑沉沉的天。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不自觉的去想陆离,尽管越想心里越痛,还是忍不住的去想。

“小寒!”林默寒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了略有些憔悴的映雪,她诧异不已:“你?你怎么会来?”

映雪不回答,哭了起来。

林默寒更是诧异,结婚当天新娘子到处乱跑还见面就哭,这也太奇怪了吧?“你先别哭,你怎么了啊?”

“我和陆离,我们没有结婚!”

“什么?”林默寒差点从床上跌坐下来。

“小寒对不起,过去我不该那样对你……”映雪泣不成声,“陆离他根本不爱我,他心里只有你……”

林默寒沉默着,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陆离没有结成婚还是应该伤心这一切来的太晚……

“你还好吧?”林默寒递了纸巾给映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映雪接过纸巾:“我没事,我有心理准备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陆离爱的不是我,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我以为他会爱上我……”

“别说这些了。”林默寒轻轻的拍了拍映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映雪又开始扑簌簌的掉眼泪:“子封他……有急事,先回K市去了……他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陪你的。”

“是这样哦。”林默寒放了心。

同一家医院的急救室。

薛子封仰面躺在手术台上,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身上也布满了血迹。

医生还在紧张的手术,小护士一直在旁边不停的给他擦汗。

手术台旁边的仪器不时发出让人紧张的“滴滴——”声。

手术室外,是陆离在守着。他还穿着结婚礼服,只是此刻那礼服已不再鲜亮,上面布满了血污。

他握着手,木然的盯着手术室的红灯。

太多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成为了混乱的潮流,他几乎不知道该如何思想了。

薛子封……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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