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终于在晚上的时候把文书搬到了晏清府上。
晏清命人给他倒了一杯茶:“江大人幸苦了,现在都齐了吗?”
他连忙点头:“齐了齐了。”
“没问题了吗?”
“没了。”
晏清笑笑,眼眸渐渐深邃:“那大人您就喝下这一杯茶,早些回去休息吧。”
由于昨天的经验,江温来之前,曾经想过许多种晏清可能会刁难他的方法,然而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快就放自己走,先是一愣,然后连忙千恩万谢地退后。
其实说没问题是假的,江南离江陵远,一般朝廷的很少插手这里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这里的官员慢慢就起了贪心,贪掉了的无法补缺,只能靠征用赋税,层层压榨。
为了事情不传到朝廷,他们还专门挑偏僻的小村庄来压榨。
事实上,江温自己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无奈下头官员一个个官官相护,他收了钱,就是和他们捆扎在了一条船上,想逃也逃不开。
这一次朝廷要查,江南郡已经有许多人睡不着觉了。
给晏清的文书,多多少少都是他放水伪装过的。
江温本来觉得晏清年纪轻,又是在家族的娇惯下长大,应该是很容易对付才是。
然而一想到昨夜晏清咄咄逼人的样子,江温犹然在心悸,恐怕这一次,没有这么容易让他蒙混过关了。
……
半夜回来的时候,沈朝歌没想到屋子里还有灯,推门进去,一看下了一跳。
江季居然搬了一张椅子,正堂而皇之坐在里面等着她。
沈朝歌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江季连忙起身,“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我夜半失眠起身散步,刚刚好路过此处,想要看看姑娘睡了没有,没想到姑娘不在,我就——”
沈朝歌连忙打断:“你怎么还不死心,我不是已经说了我订婚了的吗?四舍五入就算是成亲了!我管你是失眠还是其他什么的,你的这样夜半出入有夫之妇房间,你的意欲何为?”
说着,沈朝歌跨进房中把门大开:“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沈朝歌这话可算是戳心眼里来。
“不不不!”江季脸一红,连忙摇头,“我没有想什么,真的没有!”
“我这就走,姑娘千万不要误会!真的,相信我!明天我…我就帮你引荐父亲!”
说着,江季连忙起身欲走。
沈朝歌松了口气,想来这江季人品还不错
这里还是江府,是他的家里,他有歹心想要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完全可以用强,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以他江家二公子的身份,完全可以抹平。
然而他并没有,还诚恳地道歉,并且依旧乐意帮她和江温见面。
虽然她已经答应未临不要管这件事,已经不需要再见江温了,但是江季这样子真的体现出了他这人人品不错。
然而沈朝歌才堪堪这样子想着,从她身边插过的江季竟突然回头,一把捉住她的手,轻轻一扭,沈朝歌一时没注意,被转了一个大圈圈。
沈朝歌气了,以为江季真的想要动手,正想给他来个过肩摔,却猛地听见他急切关怀的声音:“沈姑娘,你的后背,为什么会有血迹?”
血迹?
沈朝歌心中一惊,与此同时仿佛激活了某条神经线,后背火辣辣灼烧的痛觉一并传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被哥哥毒打的伤口还没有好全,这大概是……又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