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歌很少有伤得这么重的时候。
不得不说,她也不舍得刺下去,摸簪子的时候,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一天以内,医师往沈朝歌宫中走了两遍,连他也忍不住惊讶:“真是神奇,小殿下您是怎么受伤的?伤口居然和晏公子的伤口长在一模一样的地方!”
沈朝歌恹恹抬眼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剧烈的疼痛耗费了她的精力,她一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但好在,沈朝祁被她吓住了,最后只能答应在晏家与沈家合作期间,全力保护晏清。
沈朝歌身体一向很好,但是这次伤好得十分慢。
痊愈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底了。
江陵一定已经渐渐开始热闹起来了,沈朝歌偶尔站在城墙上遥望,看见远方市集热闹的模样,不住叹了口气。
“小殿下想出去?”花月猜到了她的心思。
毕竟,往年的这个时候,沈朝歌就是天天在外头撒泼,可是自从沈朝祁登基起,就再也没有出过宫了。
还没等沈朝歌回答,花月立刻把她截断:“小殿下还是死了这个心吧!现在四大家族摩拳擦掌明争暗斗,你如果出去,让江家人逮着了,杀人灭口还只是其次,最怕的就是他们绑架了你,拿你威胁陛下,你要死自己死,不过到时候,可不是你一个死就可以解决的了!”
沈朝歌摸摸鼻子:“花月,你少说一句话,没人当你是死的。”
花月干脆闭上了嘴。
沈朝歌貌似想到了什么,又问:“很久没有打听过宫里的消息了,选秀的日子是定在年底吗?”
花月微笑:“小殿下,你看了是这些天睡糊涂,选秀,就在今天。”
“哦,”沈朝歌点点头,她已经对沈朝祁娶谁失去了兴趣,“那我又要多很多个嫂子了。”
花月叹了口气,“小殿下。”
“嗯?”
“小殿下别担心,除了皇后,没有人有权利逼你认她为嫂子。”
“也是。”沈朝歌想起了江袅。
她素来风华绝丽的哥哥,最后娶了仇家的庶女。
她喃喃道,“花月,为什么呢,我的哥哥,是我们四个人中最优秀的,为什么他的正妻会是……”沈朝歌顿了顿,“你说,哥哥当初究竟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呢……”
“恕我无可奉告。”花月淡淡道。
沈朝歌眨了眨眼,转过头去,“花月,你是知道的,对吗?”
沈朝歌一览扫过江陵城中万千雪色。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裘,年底,天更冷了,她轻轻呵了一口气,面前一片白雾升腾。
“罢了,外头的热闹不去凑了,我们先去凑凑里边的热闹吧,选秀是在承欢殿吧?我去瞄一眼,看看我的嫂嫂们都长什么样子。”
沈朝歌转了个身,往城楼下方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不对!”沈朝歌突然叫道。
“花月,先别去!”沈朝歌回头看着她,“先去给我御医院弄些安胎补胎的东西。”
“啊?”花月像是被什么一惊,慌乱地道:“小殿下,你是不是……不对!”
一句话,没头没脚,让人摸不清个所以然。
沈朝歌蹙眉:“花月,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很不对劲呦?”
“没事,”花月摇摇头,“小殿下是打算把补胎的药送给宁太妃吧,您上一次去送药,还是受伤以前,那些药,大概已经用完了,是该再送一些去了…走吧。”
沈朝歌却不走了,她定定地站住,一瞬不瞬地看着花月,“我刚刚是想去送药给宁折兰的,可是现在我不了,我只想问你一句,江袅是不是怀了哥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