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管道,马蹄铮铮,由远及近。
沈朝歌抱着孩子,躲入山洞里,一手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她哭出声来,还小心不要让外头的过万军队给发现了。
时间很漫长,十分难熬。
等声音变小,仿佛已经隔了一个世纪。
直到完全消失,她才敢带着朝乐出来。可怜的小婴儿,刚刚出生没几天,就被她差点捂死,沈朝歌一放开手,小孩子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她手忙脚乱赶紧哄,“别哭了别哭了。”
朝乐没听她的。
“小乖乖……”
还是哭。
“……”
别说照看孩子,沈朝歌一个人的时候,甚至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她带着孩子,一路南下,遇到军队便躲,往沂南而去。
沈朝歌把孩子翻个身,捏着鼻子拉开裤子,没有尿过或者屎过的痕迹。
又孩子摸摸头,也没有发烧。
沈朝歌想:是不是饿了?
她脑子一闪,对了,距离上一次她采果子喂她,这孩子似乎已经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值夜晚,一片漆黑,幸好天气晴朗,月光皎洁,依稀能看到树影婆娑和面前长长的官道。
她叹了口气。
其实她自己也饿了,不仅仅饿了,还累了,可怜这孩子,一出生,就要陪她颠沛流离。
寒鸦惊枝,沈朝歌摸了摸小孩的脸,婴儿长得精致,奇的是,她的左右脸颊两侧,还生了两粒对称的黑痣。
沈朝歌哄了一会,孩子也大概是哭累了,渐渐地就睡了过去,沈朝歌将她抱回刚刚躲藏的洞里,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她盖上,又搬来几块石头树枝,相互掩映着堵住这个山洞口,然后借着月色,爬上了山。
夜很浓郁,树林里茂密,山里野兽颇多,偶尔还会听到有狼啸声。
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沈朝歌不能怂,她要趁着夜色赶紧摘些野果充饥,不然她和小妹都要饿死。
她握住短刀,那刀是晏清临行前给她的,给她防身用。
走时沈朝歌还不忘打趣:“人家送给姑娘的,都是发簪香囊,你送一把刀干什么。”
晏清摸了摸她的头:“管用。”
她还没反应过来,晏清一个低身,竟悄然无息地吻住她的额头。
轻轻一点,晏清就起身了,像做了什么亏心事那样逃一样转身离开。
但走了几步,又顿了顿脚步,道:“保重。”
只要她去到沂南,几十万大军傍身,自然能保重,反倒是晏清,之前晏家得罪江家颇多,如今示好,晏家的安危如浮萍一般飘渺,喜忧参半。
沈朝歌扶着树干,似乎看到了一棵小小的桑葚子,上面还稀稀疏疏地结着大大小小的果子,她心中一喜,正要伸手去摘,身后冷风突起,朝她后心扑来,她心中一惊,连忙闪开,不料躲闪不及,手臂上还是被划开了一道红红的印子。
沈朝歌滚到一边,抬头一看,发现四周围林间剧烈摇晃,一群人影幢幢闪到她面前。
沈朝歌连忙站起来,但一个重心不稳,又摔了下去。
沈朝歌的手被划伤的地方突然剧烈疼痛,她头晕晕乎乎的,恍惚间意识到:刚刚那刀尖上有毒!
她意识一点点涣散,连刀都拿不稳了。
却见那一群影子突然诡异地笑了,竟把刀一扔,一步步朝她靠近,上前来抓住她。
沈朝歌心中一惊,她看着面前放大的狰狞的面孔,下意识要把他推开,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拼尽全力也只能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而面前这人的行动已经十分明显,他粗鲁地撕开沈朝歌的衣服。
风,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