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苒被夜风吹得很清醒，缩缩脖子说：“谢谢，先走了。”
齐律沉默点头，看着出租车开走，这才转身往回走。
坐到出租车上的沈苒很沉闷，把窗户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冬天的冷风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出租车司机很奇怪地看了一眼沈苒。
其实分手后沈苒想过很多次要怎样面对齐律，因为毕竟肯定会遇见，也还有相同的人际关系网。她一直觉得或许躲着好，或许就当陌生人好，可是真的遇到了之后却一点冷漠的姿态都摆不出来。
亲手推开自己周边少数的温暖，崩溃在夜里，潜意识里还是存有希冀。
沈苒叹了口气，关掉窗户，整理了一下自己前额被风吹乱的碎发，有些恍惚。
低头看手机才发现手机正好亮了，是进来了一条短信。
“臭男人”发的。她居然忘记把备注改掉了。
沈苒指尖顿了顿，还是先看了短信内容：“冬天的晚上真的很冷，我看你都在缩脖子。买的围巾为什么不系？”
他的语气很自然，像是关心女朋友似的，然而沈苒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回。
他说买的围巾，指的应该就是圣诞节的时候他送给自己的那条吧……
沈苒斟酌半天，最后只好干瘪地回复：“今天忘记了，走得急。”
这样的关系很奇怪，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不进不退，特别难受。
沈苒于是又敲打下了一行字：“齐律，这次补课完我就不欠你的了。都分手了，以后还是保持适当距离吧，我认真的。”
然而打完了字，她的手指停在“发送”那个键上，怎么都按不下去。
沈苒气馁地一个字一个字删除了自己写下的话，生无可恋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果然失恋什么的烦死了。
过了好半天，不知道是真的出于想改备注还是想看齐律有没有回复，沈苒还是打开了手机。
短信页面空空荡荡，齐律没有再回复她。
沈苒咬了咬指尖，在心里嘲讽了自己好久，最后把齐律的备注改成了“……”。
就是很无语。
明明都决定很多次了每次都和自己说，这次不要再心软，他不是最好的人，没能给你安全感。然而每次齐律一说话，轻轻一笑，沈苒就会下意识纵容自己，跟自己说，要不以后再说吧。
真是有病啊。
她强迫自己放下了手机，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发现差不多还有三分钟就可以下车了。
她思绪很乱，忽然窗外对面街道的某处闪过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沈苒敢确定自己没看错，心里像是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叫司机：“师父停车，我就在这里下就可以了。”
大概是沈苒这话太突然，司机师感受到了紧迫感，一个刹车听到了左侧。“好嘞，到这里的话二十块钱就好了，姑娘你检查一下东西带走没有。”
沈苒道了声谢，紧紧地盯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抹身影，确定自己刚刚并没有看错人。
这么晚了，她才从路边一家酒吧出来，但是看上去却并没有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