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苒有些疑惑的转过头,说:“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去什么地方啊?”
齐律卷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散入如星辰一般的散漫笑意。“待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
齐律带沈苒去的地方不是很远,不过显得有些偏僻。两个人七弯八拐的走进了一条小巷,在一栋完全不显眼的单元楼上上了楼,到了楼顶。
楼顶是那种露天的,周围一圈自然没有任何的围栏,走到边缘上去还有些恐怖。还有一些大妈用一些塑料箱子在上面种菜,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
可是沈苒一抬头,突然看到了万家灯火。
长江背后的天子山和翠屏山挂满了小灯,是那种渐变颜色的。红星广场上到处都是灯光,草坪上是白色的小灯,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发光灯笼。和长江大桥本身绚烂的灯光结合起来,一下子荣登了沈苒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夜景榜首。
沈苒有些痴痴的看了一圈,喃喃到:“好美啊……”
齐律驾轻熟路地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一条板凳,坐下来说:“是吧,我以前就特别喜欢来这里。”
这栋楼其实不算高,但是滨州的地势起伏大。这一处算是地处最高的地方之一,也因此周围的夜景能尽收眼底。
沈苒也到板凳的一边坐下。
长江大桥的那头是颜色绚烂的山,长江大桥的下面是波光粼粼倒影着红色灯光的水。
这是最动人的冬夜,谁都不想说话。
很久很久过后,沈苒轻轻说:“齐律,会一直这样好下去吧。”
她没说什么会一直好,但是齐律明白,她指的是自己。或者,指的是路月,指的是她的生活。
齐律靠近了她一些,和她贴在一起。
“当然会一直一直好下去。有我在的地方,处处都是幸运与温暖。”
沈苒把头靠在了齐律的肩膀上,像是在说故事:“以前我总是觉得,所有的温暖和所有的快乐都是轮不上我的。我就该活在阴影里面,甚至连那些面色上的愉悦几乎都是假的。”
“可是我太幸运。对于一个喜欢把安全感压在一个人身上的姑娘,遇到值得的人实在是很幸运。就像一个压了所有赌注的赌徒,恰好压对了一样。”
齐律轻轻笑了一声,说:“那是因为,你本来就值得拥有最好的。”
齐律站起身来说:“走吧,再呆下去你要着凉了。而且路月不是还在你家等着你吗。”
沈苒这才想起来自己把路月撂在家里这么久,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这会儿回去她又该骂我了。”
齐律和她并肩往前走,说:“妻管严。”
沈苒开始没有听懂,还以为齐律的意思是他自己是妻管严。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齐律的意思是自己是妻管严。
沈苒差点笑出声。
齐律一直把沈苒送到了楼下。沈苒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挥了挥手说:“那,晚安啦。”
齐律的五官在路灯的笼罩下很清晰很温暖。
“好啊,到家之后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刚刚在天台上吹了那么久冷风,你还说不冷。”
沈苒瘪了瘪嘴说:“本来就不冷,明明一直都是你觉得我冷。”
沈苒又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融入那边的夜色里。却又一次被齐律喊住了。
“沈苒。”
沈苒疑惑的转过身,说:“还有什么事儿吗?”
齐律缓缓走进她,扣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唇瓣上轻轻一吻。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从远方传来的细小呼唤。
“沈苒,我要你知道,你不仅值得最好的,这个最好的也有且仅有属于你。”
沈苒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就加速了。她好像听见晚风在她耳朵里低吟,可她比晚风更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