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着的人还不出来的话,这个小子可就没命咯!”一身黑色骑士服,这个男人抓着瘦小的瑞斯把他吊在空中,瑞斯浑身疼的发抖,将嘴皮咬的鲜血淋漓,除了几声痛得呜咽的声响就是不肯发出求救的声音。
“马的,跟那个小子一样嘴硬!”一个男的忍不住一脚踹过去,瑞斯顿时大力的在空中晃悠。
“从这点可以看出,我们是一家人嘛!”这人恶意满满地看向瑞斯:“既然,他们不在乎这个小子的死活,我们现在就把这小子解决了吧!”
六个男人围着一个弱小无助,根本无力反抗的孩子露出血腥的笑容。
瑞斯死死咬着牙,害怕地闭上眼睛,快逃,瑞恩一定要快点逃,我不怕,我不一点都不怕,我只是去找琳达姐姐他们而已。
“住手!你们这群人渣!”罗尔夫扛着锤子猛扑上去。
一时不甚,其中一个男人顿时被他砸到在地,可是其他的男人很快的反应过来。
长剑劈砍过去,罗尔夫胡乱舞着锤子,“啊——”粗壮的胳膊带着重重的锤子飞了出去。
“哈哈,这下没了左手,看你怎么用锤子!”
罗尔夫浑身冷汗,右手的锤子平时轻飘飘的,此时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罗尔夫绝望地闭上双眼。
“不要,罗尔夫叔叔!”瑞斯大叫着,大串大串的眼泪夺眶而出,“呜呜呜……”
唰!鲜血飞扬。
噗!上半身带着得意的笑容落在地上,直立着的下身喷出鲜血,然后倒在地上。
“谁?”
“是谁?”
“竟敢妨碍刑讯办事,难道想触犯帝国法律吗?”
剩余的五个人背靠背地看向四周。
呼——
凉风吹起,浓郁的血腥味缠绕在每个人的鼻尖。瑞斯闭上嘴睁大眼睛,透漏出一种快意。
这群坏人活该!太活该了!
罗尔夫趁机粗粗绑了绑手臂,颤抖着爬到瑞斯的脚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放瑞斯下来,只能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咚!”是什么砸在地上?黑衣骑士服看去。两张熟悉的脸庞带着错愕。
转身一看,无头的尸体咕噜咕噜冒着鲜血然后重重砸到地上。
“啊啊啊——”
“倒地是谁?”
剩下的三个人手抖得连剑都拿不稳,他们只是青铜武士,对付对付这些平民百姓还成,面对这样神秘莫测的对手,吓得屁滚尿流。
又是一声“咚”,三人齐齐一抖,没有再看过去,颤颤巍巍地看向身后,三张脸都在,带着同样的恐惧,没有无头尸体。
三人重重地喘口气。
唰!一道水色划过。陡然放松的表情一点点变成了惊恐,最后止在了这一刻。
嘎嘎嘎!
鸟儿乱飞。
黑色的密林亮起一盏灯。
一白衣少女站在尸体旁边,滴血未沾,剑刃干净,但从她的姿势可以看出,这几人是她所杀。
“饶命啊,大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如此大胆,饶命啊……”管理人员扑通跪地喊天喊地地开始求饶。没人理会他。
艾尔红着双眼看向警惕的罗尔夫和瑞斯:“你们,认识索克吗?”
“你们……是索克大爷的朋友……”罗尔夫问道。
“皇家学院的同学。”艾尔拿出学院的校徽给他们看。
“……索,索克哥哥呢……”瑞斯咬的牙邦子嘎嘎作响。
“他受伤了,很严重,现在在教堂。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艾尔垂下头,轻轻地将瑞斯放下来,“对不起!”
瑞斯瞪着眼睛,“你是贵族,我……”瑞斯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刚醒来,索克就往家里赶,一个人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脸色苍白的看到了不忍直视的一幕。
“琳达!”索克颤抖地跪在琳达身边,小心地把衣服拉上,“地上很凉……”紧握的手心引起了索克的注意,他一点一点掰开,红色的糖果完好的保护在手心,至死,她也没有吃掉那颗喜欢的糖果。
“啊——”索克抱着琳达号啕大哭起来。
“尼布。”将伤痕累累的少年放到琳达身边。
从厨房找到玛丽亚和琳塞,将她们的头和身体放到尼布身边,后院破碎的尸体一点点拼凑,是他勤快能够的杰瑞。还有罗尔夫的手下……趴在地上的索克忽然站起身来,在整栋房子找了一个遍,没有,没有瑞斯瑞恩,也没有小婴儿的尸体。
他们还活着!索克喜极而泣地往外走去。
艾尔抱着瑞斯,带着罗尔夫和云迎面撞上了索克,看到索克的一刹那,艾尔红着眼眶道:“对不起,我来晚了!”索克踉踉跄跄地跑上去,一把抱过瑞斯,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他急急的去听他的心跳声,“还活着,还活着……”索克喃喃自语,泪流满面。
罗尔夫走到索克旁边:“小婴儿和瑞恩被彼得带到我那儿去了!”索克看了一眼罗尔夫,噗地跪下:“谢谢你,谢谢你……”
罗尔夫湿润着眼眶摇摇头,去看他的兄弟去了。
过了一会儿,瑞斯睁眼醒来,一脸恍惚,看着索克的脸轻声道:“哥哥,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墙壁上的血迹让瑞斯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扭头看向四周,破碎的家具,地上的猩红,一幕幕惨叫,一幕幕血腥在脑海里翻滚,他抱着脑袋尖叫:“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索克紧紧地抱住瑞斯:“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们……”
“呜呜呜……”瑞斯伤心地哭着,随即连踢带踹地退开索克:“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你现在出现?你滚你滚!”
索克任由瑞斯拳打脚踢,身上有些深刻的伤痕渐渐破裂,染红了衣物,“真的,真的很对不起!”索克握住瑞斯的双手,眼泪掉了下来。
平日里宽大的,会温柔抚摸他们头顶的手此刻变得残缺,中指和无名指的地方一片血色。
瑞斯愣住了,“哥……哥哥……你,你的手……”
瑞斯抽噎了一下,抱着索克的手崩溃地大哭起来:“哥哥,哥哥……”
索克抱着他,默默地流着泪水。
葬礼这天,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索克和瑞斯把郊外的青山作为墓地。
索克,瑞斯,瑞恩,罗尔夫,彼得,云,艾尔,约翰,包括彼得怀里的小婴儿此时都安安静静的。
“我要报仇!”瑞斯握紧拳头红着双眼,恶狠狠地剐了一眼艾尔,“贵族都不是好东西!”
瑞恩呆呆愣愣的,不说话。
“兄弟,一路走好!”罗尔夫摇摇晃晃地放下一束白色野菊花,刚刚断掉一臂,他还没习惯单臂走路。
“兄弟们,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彼得吸吸鼻子,眼眶通红,最后还是忍不住用手臂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索克红着双眼拍了拍瑞斯,没有说任何话。
艾尔默默地献出一束白色的花朵。
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静静地感受雨丝的凉意。
等待罗尔夫将孩子们带走后,艾尔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能拿你们贵族如何吗?”索克惨然一笑。
“那些孩子,如果你还信任我的话,可以把他们带到古斯塔沃的封地去。”艾尔斟酌再三提出来这个建议。
索克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索克平日里所获取的钱财都用来养这群孤儿了,同样的,他也明白,索克不信任教堂的孤儿所,否则索克就不会这样做,而是把孩子们送进教堂。
索克叹口气:“你知道吗?我也是个孤儿,我知道教堂的唱诗班是什么样子,那不过是待贵族挑选的商品而已,被贵族看中不是成为奴仆就是成为禁脔。你看,你们贵族真的很脏!”索克眯起的双眼,隐藏的是波涛汹涌的恨意。“我现在只能选择相信你!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不是吗?”索克嘲讽地勾勾嘴角,“我已经向学院请假了,我们可以随时出发!”
索克离开了。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目标才有活下去的动力。”他不知道,索克究竟会怎么做?他恨的不是哈丁一个人,而是所有的贵族。
“这个少年,生命力很强!”约翰笑道,他有种预感,这个人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