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出发的时候,却发现同行人除了新派的护卫,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左谏议大夫王中年,他和谈事毕,朝廷准许他回乡休养数月,而巧的很,他老家正是华州,当然了,他要跟着凌风来一起回乡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但凌风来想来,这会正缺一个了解华州风土人情的人物,自己送上门的哪有不要的道理。
一路上的辛苦自不必说,好在小婉细心体贴,照顾一行人起居,胡令花倒也还觉得舒服,只是,这会看见她,总有几分尴尬,每到晚上就让她早点回去休息。可就是这句每天都说的话出了幺蛾子。
一日,到了途中的重镇南朱镇,这里商贸云集,酒肆林立,想着小婉姑娘这些日子的委屈,他带着小婉好好玩乐了一番,小婉也一洗往日的愁容,一向不喝酒的她也在晚饭时饮了几杯,胡念花放心不下,就让她早点去休息,但是她却回去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谁知热水反而激发了酒性,她想起平日里胡叔对她的好,“今日又让我早点休息,难道是?也许胡叔有些放不开吧,也是到我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此刻她心意已决,偷偷溜到胡念花的房间,一推门,大门应声而开,这更验证了小婉的判断,她自嘲道“原来胡叔这些天都留着门等我呢,还是我太笨了,没早些明白。”她悄悄溜进屋子,躺在床上,脱去外衣,只留了薄薄的一层胸衣,盖上了锦被,到底是女孩子,她感觉全身都在颤抖着,却又似乎渴望着什么,可到底玩了一天了,十分疲倦,不一会儿,双眼皮打架,还是沉沉地睡去了。
其实这里面有个天大的误会,那就是他房间的门确实是没有锁,不过却不是他忘记了,而是被其他人打开的,这事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凌风来前天晚上跟王中年闲聊,谈起胡令花,凌风来对他简直是奉若神明,狠狠地夸赞了他一番,“只是这位胡先生似乎不喜金银,也淡薄名利,我几次想延请他入府,但却摸不到先生的喜好。”凌风来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些天跟王中年熟络了,他也不介意向他讨些办法。
“这个就恕我直言了,世上的男子,无非喜好金银,名利,还有就是漂亮的女子!既然前两样先生不感兴趣,将军大可从后面第三个办法入手。”王中年神神秘秘地说。
“你是说..王大人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怕安排的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惹恼了先生。”凌风来有些担心,说到底,他不擅长这些事情。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前面就快到南朱镇了,到时候,我寻两个可人儿,半夜给先生送过去,如果先生不声张地收下了,那自会明白是将军的一番好意,自会承将军的情,如果先生不喜,那我就出面致歉,说是我自己自作主张,先生也绝对怪不到将军身上,将军你看如何啊?”
“这个办法倒也还算妥当,行,那就劳烦王大人了,哪怕此事不成,王大人的情,我也承了!”凌风来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这个办法。
王中年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喜笑颜开地答应了,只是计划的实施出现了一点小偏差,那就是这天晚上,凌风来故意拖住胡令花在院子里饮酒,王中年找人早早弄开了门锁,虚掩着门,然后就出门去接早已物色好的两个可人儿,谁知道阴差阳错,小婉却先进了房间,躺在了床上,那凌风来见到窗户里一个婀娜的身形悄悄溜进了胡令花的房间,以为王中年已安排妥当,就推说累了,结束了叙谈,胡令花也觉得有些疲惫,但他背对着窗户,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他的客房。
胡令花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今日酒饮的不少,但还算清醒,他一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大脑一下子警觉起来,因为他非常谨慎,记得自己肯定锁了门,接着,他凭借过人的听力听到了床上的呼吸声,他心念飞转,第一反应是有人埋伏在床侧,要杀他。
一甩手,他把斩魄取出从布条中取出,拿在手里,关上房门,佯装作没有发现异常,慢慢地往床边靠过去,谁知说巧不巧,此时,王中年正好带了两个可人儿上了楼,忽地推开了门,胡念花误以为对方还有人策应,大惊之下,几个箭步跃到床边,想先制住床边的人,免得腹背受敌,待他靠近果然看见一个影子在床边若隐若现,他顾不得细想,斩魄祭出,就刺向帷帐,却听到一声尖叫,原来小婉刚好醒了,刚坐起来,见夜色里有人持着剑靠近,吓的跳了起来,听出小婉的声音,胡念花也是一惊,赶忙收剑,但事出紧急,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还是收不住力,从侧身穿了过去,划破了小婉的前襟,一抹春光漏了出来,小婉惊叫连连,赶紧钻进被子遮住身体。
王中年此时尴尬的想找个缝钻进去,呆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原来先生喜欢这种调调,打扰了,打扰了!”
“不是,你们快出去,不,也不是,别走!”胡令花感觉到说话都有了障碍,为了小婉,他希望对方赶紧出去,可又急着想跟他们解释清楚。可王中年根本没听见他说的,露出一个都是男人我懂的神情,关上门带着那两个女子一阵小跑就没影了。
“这…,小婉,你怎么会在这?”胡令花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刻小婉被一群人围观,早已羞愤难当,哪能开口说话,只是落泪。
胡令花也不敢再问,只能安慰道:“你今晚就在这房里休息,我去院子里将就一晚!”说罢,也不等她回答,关上门,退了出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当胡令花眼睛充着血丝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王大人悄悄递给了他一个礼盒,
“王大人这是?”胡令花摸不到头脑。
“里面都是上好的补药,我一大早费了好些功夫才弄到的,先生请笑纳!”王中年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都是过来人,我懂的!”
“什么叫你懂的?”胡令花快抓狂了。
“昨日王某确实是唐突了,唐突了,好在没有打扰到先生,一点薄礼,先生不要怪罪才是。”王中年看出凌风来对这位胡先生非常器重,此时也不忘拿出看家的本事来讨好他,谁知道此刻马屁拍在马腿上。
胡令花怒了:“没有哪些没影的事!你别多想。”
那王中年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胡令花,心里也是有点不屑,看你昨晚肯定好一顿折腾,这会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可他不敢得罪胡令花,只能赔笑道:“是,是,是我想岔了,想岔了,然后离开了。”但那笑容里明显包含了两个字,那就是不信!
胡令花还欲追上去解释,却见小婉也穿戴整齐下楼了,他不想在小婉面前再提昨天的事,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小婉,昨晚休息的可还好?”胡令花也不知该问什么,憋了半天,只憋出这句,也是,他总不能问小婉昨天为什么会自己到他的床上来。
“还好。”小婉的神色很难让人相信她还好,双目无神,眼睛里也满是血丝,明显昨晚辗转反侧,没有休息好。
“昨天的事…”胡念花不知从何开口。
“胡叔你不必说了,我懂的。”小婉轻启朱唇道
“你懂,你也懂,你懂什么了?”胡念花感觉快疯了。
“胡叔喜欢丰韵点的女子,这也是自然,我理会得。”原来,在她眼里昨天的事情又是另外一个版本,那就是胡叔让王中年找来两个女子作陪,那虚掩的门也是为那两个女子留的,只是自己会错意,反而坏了胡叔的好事,想着胡叔孤居多年,想要些鱼水之欢也是情理中事。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胡令花感觉这比他处理军务还要让人头痛。
就在胡令花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昨天的误会的时候,小婉却主动开口:“多谢胡叔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一会找凌小将军借些盘缠,今天就拜别各位了。”
“不!你不能走!”一听小婉要走,他马上就急了,她一个人孤身回去,万一遇到点危险,他如何安心。
听到胡叔不让她走,她也豁出去了,干脆今天就把话说透:“今天,大家伙应该都知道昨天的事了,更何况昨晚,胡叔,你还看见了…”想起昨天在胡叔面前的窘态,她没法细说昨天的事,开始梨花带雨:“胡叔既不愿娶我,我也不敢纠缠,就让我自己回家去吧!”
眼见哭声已经引来了周围其他住客的注意,他不敢再继续就此事纠缠下去,更不可能让小婉自己回去,只能三十六计,老胡拖刀计了。
“其实也不是胡叔不喜欢你,只是之前,我一直把你,把你…这样,你给你胡叔一年的时间,让我也适应一下,到时候如果你还没改变心意,我便娶你过门就是!”胡念花只能先安抚住她。
“胡叔你说的是真的?”小婉破涕为笑。
“当然是真的,我原本就是村里穷的丁响的一个铁匠而已,能娶到像小婉姑娘这样的,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胡念花趁热打铁。
小婉满意地离开了,那天再也没提过要离开的事情。只是自从那天后,凌风来对待小婉姑娘异常的客气起来,俨然已经是像对待师娘的那种态度,胡念花只能仰天长叹一声,把这个黑锅背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