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众武会全体弟子家主集合会议,终于是落下了最终的帷幕,在残星会的大人物公孙止的判决下,定决了须家家府的四弟子陆长桧,私下勾结邪道异徒,企图对家门不利,当下被拘捕收押,处以酷刑逼供。
众武会家门中出现了变故。
这是对外魁州城的众百姓和民众的说法,虽然没有说明具体事项,但随着连续几日的盘查慢慢减少,人们浮动的心,似乎也渐渐平定下来。
看样子众武会已经处理好了事项,我们可以放心了。
出事的须家家府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其余家主联合私下找须夜承谈话,其门下弟子出现这等事情,作为家主和师父的他自然是难逃其责。
须家家府的其他弟子,也一下成为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各种针对污蔑的论调言语一时四起,明里暗里的开始孤立须家的弟子,在家主须夜承无法顾及的这特殊时刻,须家夫人安若菲则是果断的站了出来,令所有须家弟子无限期暂留自己家府之中,以规避外面的流言恶语。
“就是这须家……出了叛徒,师父才会这样!”
“我真的没想到……那个须家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会不会其他的弟子也有问题!我看那个齐智勇就不对劲,他还帮陆长桧隐瞒呢。”
沐家的庞宁、齐克凡和汪桐义愤填膺,他们认定叛徒陆长桧和师父沐虹飞遇害一事有关系,此刻恨不得将陆长桧碎尸万段,但和沐虹飞感情最深的常樱,此刻却是沉默着,只是开口道。
“各位师兄,这事我们最好不要再说了,就算和那个陆长桧有关系,此刻老虹头也不会立刻好起来……更何况我们没必要针对整个须家。”
常樱真的已经长大了,她变得更加成熟和理智,她知道须家有一个人帮了她很多很多,现在他有难,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情况仍然充满变数……
……
当夜,魁州城的监牢传来了异响,玄宗的青龙卫——东方浊,带领人手冲进牢内,却见陆长桧所在的天牢第一层门关被人打破了,但最里面用玄铁所制成的内牢仍然紧封着,但清楚可见的是,内牢的门锁上,有着明显的被打击的痕迹。
再看内牢中的陆长桧,他被打的浑身遍体鳞伤,白色的囚服已经血迹斑斑,他本人被铁链铁索捆绑在十字牢架之上,依旧是昏迷的不省人事,几天的酷刑轮番上阵,却依然没能从他口中,挖出他们所要的魔教信息。
东方浊眼看地上留下的痕迹,很快就锁定了闯入者逃跑的方向,他嘱咐手下原地巡逻留守,自己直接起身追逐而去。
他并不是想将谁绳之以法,只是从留下的痕迹和反应速度来看,来找陆长桧的人定然是个高手,他东方浊不会放过和任何一个强者过招的机会!
……
“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是个好对手……”
东方浊站在魁州城的一个景苑内,和他终于追到的家伙对峙着,他手中发着绿芒的武器,仿佛将黑夜的草地都整个照亮,威风凛凛的青龙卫,突然屈身咳嗽着,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继续开口道。
“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就能有此成就,真令我惊喜……我那个讨人嫌的同僚曾和我说过,众武会须家有一个名叫须离歌的少年,日后必成大患,现在看来你们须家真的是卧虎藏龙,除了个叫须离歌,既有魔教卧底,还有你这个少主……”
是的,在深夜潜入天牢探视陆长桧的人,正是须家少主须天霄。
他目光如炬,毫不躲闪畏惧的看着东方浊,玄宗的四大护法哪是浪得虚名之辈,自己的逃跑路线被其追上后,两人不得已只能在城里的“清风景苑”中被迫交手。
须天霄“冥泣”出鞘,剑光逼人,和东方浊手上的尺状武器连番对攻,你来我往的打了十几个回合,须天霄居然和东方浊打了个平分秋色。
东方浊是又惊又喜,他可是知道自己并没有留手的,他一眼看出了他是须家的少公子,这个年轻人居然有这样的水平,绝对出乎他的意料。
可须天霄心里也清楚,表面上的平分秋色,实际上是自己用尽全力才勉强抵挡而已,那巨大差距切实的存在着,自从须夜承出事以来,他一贯的冷静早就无法保持,此刻夜晚居然自作主张的做了这般荒唐的行动。
眼下自己逃也不是,战则必败,沉稳的表面隐藏着无比慌动的内心。
“你走吧,下次别让我再逮到。”
东方浊出人意料的决定让须天霄也大吃一惊,却见前者真的收起了法器,驻足站立着,继续道。
“你们同门师兄弟,你的想法我多少了解,况且你以后必有大成,我可不想为了这种事情,而毁了你这样的绝才。”
东方浊解释完后,再次示意让须天霄离开,后者也不再冒险,多一瞬间也不愿再耽搁,直接御气离开,在夜色之中慢慢隐去,只留下东方浊一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消失的去向。
……
须天霄如此狼狈的回到须家家府,他到现在心情仍未平复,这样冲动和失去理智的行为差点就让局势再次雪崩,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一团乱的头脑,想恢复平时的沉稳。
可他想到了在天牢里陆长桧的模样,那个从小带着自己一起玩,每次出门都给自己买海棠糕,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却一直对自己好,自己一直把他当兄长的陆长桧,被活脱脱打成没有人样,他脑中的世界又开始扭曲。
从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父亲倒在床上……再到如亲人般的师兄被诬陷下入牢狱……
从小一帆风顺,任何事情都可以处理好的他,第一次如此深深的无力和巨大的恐慌,此刻的他也只能呆站在须家院里发愣,仍由乱如麻的思想肆意流窜。
“啪!”
一记绝响沉重的耳光,打破了须家院里的寂静,安若菲冰冷怒意的手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儿子的脸上。
从小到大,出色的须天霄是所有人的骄傲,这样近乎完美的孩子,别说打,就连指责的机会都不曾有,而此刻母亲的手掌,就这样势大力沉的打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开始渐渐理清楚须天霄的思绪。
他侧头看着母亲,安若菲的眼中平静如水,冰冷如霜。
“娘……我错了……抱歉……”
……
“你说什么!”
须夜承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用不可思议又无比愤怒的目光看着公孙止,后者专门半夜找他来谈话,却不料所说的内容,几乎让须夜承气血攻心。
“须家主,我再重复一遍吧……我知道的,其实你徒弟陆长桧不是天刹魔教的人。”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抓他!对他上刑!”
“因为我根本不在乎,谁是谁,我只是想让你们众武会完蛋。”
公孙止露出诡异的笑,在烛火的光下,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