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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错位

秋意席卷天地,但秋风中飘散着的却是阴郁的肃杀,一匹狂奔的战马飞驰在这广茂的丘林之中,偶尔骏马会蹋浊浅洼里的水,水混着泥顺着马蹄飞溅在骑士身上。

骑士略显慌张,在穿过这广茂的丘林后,骑士进入躲藏在林地的驻地。

“报————报————”

骑士的尾音拖的老长,还未到营便惊醒了些许犯懒的看营卫,营卫见到来人冲进视线范围,立马示意后者疾停下马,骑士熟练跳下半驰的骏马,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扎进前方兄弟的怀抱里,两个营卫也迅速做出反应,一人顺着缰绳控制住了马儿,后者则是搀扶了那位骑士。

“快!快!我这有急报!快让我见将军。”

营卫二话没说就搀着这兄弟,小跑着前进,骑士也顾不得腿麻,摆着那罗圈腿借着这热心兄弟给的力跟着跑了起来,大概饮一小缸水的时间,才到营中大帐。

火琰老早就听见帐外众多战士的呼喊,‘报——有前方敌军战报’这是“烘焰”军内的传统,有什么公开的命令下达或者有什么能言明的情报要传达,凡是听到的将士都会大声的喊出来,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所有战士在最短时间之内做出相应的准备。

这情报也算是来之不易,所以这等的时间让火琰觉得异常的久,在帐中大案上也是颇为急迫,只是不能让这些账下的兄弟们看出端倪,必须端着,这也是他父亲教给他的为将之道。

而案下这些就要出彩的多了,由于都是兵鲁子,多少都会有些缺心眼直肠子,有些个别的还特别容易上火。

这不就有一厮,不耐烦了么吼着,“这些兵蛋子见吃一溜烟就没影了,怎么来个大帐磨磨唧唧的捏,看他来不削他……”

帐上火琰听此也没开口的意思,这也是他父亲教他的。

“老章,这也不能怪人家战士,这数万人大营的将帐确实离营口远了些……”开口的人是军师陈梓炜。

才话罢便听见帐外急切的小跑。

“报——前方敌报,望将军请阅!”

“请!”

营卫见骑士进入营帐后便退。

帐内,火琰见满身泥垢的战士踉跄的跪举手中的竹筒,账下众人皆望向军报,火琰见来者腿脚不便于下跪,便疾风一般的踱步到其跟前,伸手去搀扶,这骑士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跑累了也没作出反应,也不搭个话。那章姚峰看了更是急的牙痒痒,可是和火琰一样在兄弟面前他得端着啊,火琰也不说话,只将搭着骑士的手给出了力,这些骑士也不得不回应了,只说了句“多谢将军!”

借着火琰给的力骑士站了起来,恭敬的将军报交给火琰。

“无需道谢,辛苦了,先下去吧,叫其尉官好生安置。”

这最后一句是火琰对其侍卫说的。看着侍卫将其扶出帐外,这火琰还得先坐回案上,才将竹筒里的纸倒出……这波操作让陈梓炜甚是满意。

“将军,这纸上写的什么?”

案下一名将士说道。

火琰看完皱着眉头:“明日大战在即,可请诸位一起协商”

说完火琰将纸递给陈梓炜,随后案下七八名大汉围了上去……听到这话陈梓炜就知道这小子可能有了一些答案了。

“这群鸟人,他们是要硬着来啊!好哇!哈哈哈”章姚峰大笑。

“军师,你怎么看?”

“那,将军又怎么看呢?”火琰见陈梓炜的眼神已然是有了主意,这考自己来了……

这种时候,火琰不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要是不说话就会失去军威,严重的话还会影响军心……火琰自小就熟读兵书,对不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丘林极为广茂又有高丘可为掩体乃是兵家必争之地,看战报敌人行军速度雷厉风行,只有抢夺高地,设伏,引其入伏才能将其击溃……”大道理都懂可是这火琰思考的还不够多,还要再细致再细致!!

“嗯~有道理。”章姚峰听得甚是有理,其他几位将军也是纷纷点头,可是火琰见陈梓炜的神色不对。考虑这收官的战役不能马虎,便又将各中数据做出比较……

“军师如何指教啊?”一位看着约有四十岁左右的军官问到,老辣的思维让他知道这案上坐着的太年轻,他需要一个相佐的意见……

陈梓炜见爱徒还在思考便也没有说的意思,轻描了两句“将军似乎还没说完……”这是他能给的最明显的提示了,再明显这将军的威仪就要丢几分了!!

“这丘林地带设伏固然重要,只是怎么设,设在哪合适,推送到整个战场才能让我方更有利;其次,敌军是以骑兵,轻骑兵,轻甲兵为主,其机动能力肯定高于我方,若是敌人中伏反撤,我们也要有能力追赶和阻击,再者敌方是以弓箭手引以为傲的,考虑到秋冬季风向等问题我们就得在逆风处伏击,这就要考虑之前的设伏地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敌人凭什么会进入我们的伏击,我要是敌方军师我也会考虑到这些因素,更甚者已经能利用这我们优势让我变成劣势!”

将问题说出来,问一遍,想一遍,火琰已经有了主意,只是几个点需要经验老道的军官的意见,确保万无一失。

这些考虑确实较之前更细了,这便是陈梓炜喜爱这个徒弟待他如亲子的原因,他已然是有了自己的答案,但是为求军威,稳健的将问题抛出收罗不同人的意见,因为这毕竟是火琰的第一次出征的收官之作,他的决策决定千万人更是千万家庭的命运……!

这众人的一再商讨,果然最终的答案与火琰的基本相同,或者这正是火琰提出的方案。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商讨,已经是在拖延我军进度,传我将军命令我军就此拔营,准备开战!!!”

“传军令,拔营,开战!!!!”

“传军令,拔营,开战!!!!”

“……”

顿时命令,在大营中沸腾。

【丘林战场】

兵械的碰撞声混着战士拼命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大片绿地被煤油弹烧得斑驳,目视之处无不是血液染红的草地抑或是散躺的尸体,偶尔还会看到被肢解的器官,秋风飘散带着甜猩,一伟岸的身躯披血色的铠甲,在浴血奋战。

面对多人的围攻,虽然吃力但是还能巧妙的利用身法闪躲抑或是进攻,这片战场是在主战场的后方,不用担心的是会有敌军后方的增援,如果主战场压制得当的话,今天这场阻击战应该能大获全胜。

敌方阵营果然和火琰猜得大相径庭,他们以轻甲兵打头镇,随后是骑兵,两翼是轻骑兵为主,应该是提防两侧会有奇袭部队,可以展开快攻,最后是由弓箭手和轻甲兵混合的作战部队,轻甲兵可以护短自然是垫在弓箭手的后方,他们的行进方阵类似八卦阵十六方位的离位,这种阵型虽然进攻性不是特别强,但是机动性极强。

军师坐镇主将帐内,来自后方侦查的战士仔细的描述战况以及敌方的应战能力,听完汇报后陈梓炜估摸着火琰那头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战应该能大获全胜,只有一点敌后方的防备居然还很稳固,选择了用轻骑兵与轻甲兵两兵相援的方式……陈梓炜细想,觉得不对劲,为何敌方要削弱前方战力的行动力,本应以轻骑兵和轻甲兵为战位主体才对,这样打开战场后,最前面的轻骑兵更易变动,这样前来的弓箭手才有更好的发挥空间啊?还是相同的问题虽然敌方兵力站位看着与琰儿的猜想无异,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作为冲锋的轻骑兵反而会在应援的方位上呢?而骑兵确实在战位主体上,同样的结论,这样虽然不会影响他们战力可会导致他们机动性降低啊?这是战场的细节,是陈梓炜最初开战时没注意到的……

两种不合理引向了同一种结果,陈梓炜有种不祥的预感!

“报——报——前方传来新的战报!敌方被我方暗伏的弓箭手打了个措手不及后,他们貌似要与我们硬战,敌方的轻骑兵无视两侧弓箭手,直直朝我军前方奔袭而来!”

像是一个契机,轻骑兵的冲锋似乎打消了陈梓炜这种念头,心里石头似乎放下了这导致陈梓炜稍微有些失仪……

“好!!下令前方务必迎战,只有拖住…………敌前方……,”拖住这个词一出现,加上轻骑兵的异常举动突然陈梓炜意识到了什么……

“是!!”

虽然士兵看军师样子怪怪的但是还是随口答了一声……

“不!不!”

乱了,乱了,全乱了……敌方看似要与我们硬战,实则却是战位主体只有行进轻便的轻甲兵和骑兵,虽然这样不利于先锋的甲兵撤退但是要想的话轻骑兵是可以和轻甲兵和乘的!!!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而是他们自己的后方!!!想到这里陈梓炜心里为之一惊,不,应该不会,应该是我瞎猜的……应该不会……

传达战令的士兵蒙了,本来都准备跑起来了,谁知军师突然……

陈梓炜心里百感交集,他们没有理由知道我们的计划才对啊!?……有内鬼!?

士兵看见了军师脸上的表情,想来是战况出了问题,沉默了片刻:“军师。这军令还传吗?”

这都只是自己猜测而已,而且……突然陈梓炜发现,自己居然自乱了阵脚……,当断不断自受其乱!敌人是想和自己挣时间,要是如果埋伏在山脚的骑兵速度够快的话还有一丝机会!

“传我军令,命令前线部队开始猛攻,两翼奇袭部队开始收网,与前线主战场合围敌军,山上攻箭手支援参战,告诉众将领准备与敌方硬战!!”

“是!”

这埋伏的奇袭部队本来是等敌军后方被火琰逼往前线用的,由于马匹和脚力的速度不一样,敌军增援肯定会出现断层,而这时出现部队阻击,那么他们就能形成前后两个包围圈,只要小的包围圈里的敌人被解决,那么他们主力就孤立无援了!可是现在他只能相信,他手下的军士们能够硬打这场战了!因为现在合围,敌部队还没被冲散,而且,敌军想的话,他们前线是可以撤退的,这就是陈梓炜最担心的,只要他们躲开奇袭撤退成功的话,后方火琰部队就玩完了!!!

冲锋的号角吹响后,陈梓炜更是坐立不安,千万不要向他想的那样,敌人是故意来这撤退玩的……于是他来到山丘上的哨台上,发现他最不愿意看的事发生了,前方冲锋的不是轻骑兵,而是披战甲的骑兵,这样前方只有一半弓箭手对他们的消耗不大,反观他们轻甲兵已经和轻骑兵往回撤了,而前方甲兵又跟不上骑兵的速度,这和他考虑的最坏结果一样,只要奇袭部队速度够快,不!是必须快,才能强行与之开战。

确实他只要不考虑火琰,就此放手的话这战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可是作为烘焰军的主帅的儿子,火琰的战死一定会大大影响军心的,而且他也是自己的爱徒…………

陈梓炜越看越不对劲,轻甲兵的速度过于快了,双倍的战马!!!自始至终就没有轻甲兵全部都是骑兵!,这样骑兵冲锋的合围会被瞬间弥补……而后陈梓炜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还是那个伟岸的身躯,披着血红的战甲已经相当力竭,身边的精锐还在奋力抵抗着,三千人的部现在只剩下百人,而且敌军的数量越来越多,火琰知道自己无望了,前方想必也扑了一个空,火琰还在厮杀,这一刻他也只能拼尽全力了,因为身为一个军人的血性让他以战死为荣!

数十人围着他,身边的兄弟早就死光了。

“来啊!老子今天换一个!是一个!哈哈哈,能战死老子死得其所!……唔……”还没等火琰话说完,这不知被谁扔的盾牌当场砸昏过去……

火琰醒来时,迷迷糊糊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笼子里,边上还有一个笼子,里面也关着一个人,借着昏暗的营火,发现那人穿着一身白衫,只是被泥弄得有些脏,但还算干净,当然是和自己比起来,那人脸正好侧着自己,头靠在笼子上定神看着火光,似乎在感怀着什么。由于角度和光线的关系,看不清面容,火琰这才想着要起身坐起,因为铁链的关系,似乎惊动了边上的男子,男子扭头,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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