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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择息

池牧看着前面那个伟岸的背影,目视中的铠甲有一道刀砍的裂痕,月色透过铠甲隐约能反射出衣料上的血迹,再仔细一看,此人手臂上,肩上腿上,大大小小有七八处伤,可是看着前人没有被疼痛束缚,步伐中还能透着其雷厉风行的性格……

“你不痛吗?”池牧看着前人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可能是出于好奇吧。

本来还有一人同行,但是跑去请军医为他家将军看伤,才刚走,四下除了巡逻的卫兵外,也无人,算是安静吧,池牧知道他能听见。

“你猜我会不会一种,一见面就能知道别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的法术?”

同样池牧这话也说的是不咸不淡的……冷不丁的一句话,没成想火琰居然还真的思考起来,样子还挺认真,只是他走在池牧前面,没给他看见,不然的话池牧可以笑半年……

火琰思考了一会,刚想回答不会,这才反应过来,江池牧这话是说出来噎自己的,好尴尬啊,还好没有回答他,不然太丢人了……

“火琰……”

池牧等了一会才听到火琰的回答,说话间,池牧已经被火琰带到了他的将帐,

两人入账后,火琰也不管池牧,便往偏帐走去,拿出干净的衣料后,就开始卸下铠甲,怎料由于脱甲的幅度太大扯开了结痂的刀伤,疼痛让火琰发出了声低沉的闷哼,在主帐的池牧隐约的听见了声音,透过帐纱就往里一看,看见火琰正在换衣服,可以看得出火琰很是吃力的样子。

火琰虽然忍痛脱下铠甲,但是由于受伤没有处理,大部分伤口和内衫是贴合结痂的,这一扯内衫,仿佛全身的伤口都在疼,火琰咬着牙忍着,继续操作。

池牧在一旁却是看不下去了,直接闯进偏帐,没想火琰一惊,拿着衣角的手用力一扯,火琰又是闷哼一声,很是痛苦,池牧也不管不顾了,直走上前,看了一看,两处大块的伤口又流血了,细看后又发现火琰的这些伤口有多处是连着衣服结痂的,再不处理怕是要得七七八八的病了,衣服要是用酒精湿润的话,应该可以取下……

“兄台,你这干看这也无甚用……”火琰的声音略显虚弱了,他本想叫池牧帮他拿金疮药,可被池牧的声音噎了回去。

“你这有哪种很烈很烈的酒吗?最好是在70°的那种”

“火琰虽然听着这话很奇怪,但还是回答了有这烈酒倒是有,我这就有两瓶,你帮我将金疮药取来,待我处理好伤口就拿来给你。”火琰虽然忍着不适,但是还是对池牧作出解释。

池牧一听,看来是他误会自己了,多说无益,有烈酒就好,提起自己的衣角就是一阵狂撕,没成想自己变的衣服质量还挺好,撕不烂,看来电视上那些都是骗人的,于是连嘴都用上了,这嘴就是不一样,池牧将自己的长衫撕下几块放着备用。

“金疮药,和酒都放哪?”

池牧这话问的,加上撕衣服的举动火琰大概知道池牧要做什么了,随手指着帐中的一角,池牧过去一看发现酒和药都在一处,拿出后便示意火琰坐下,火琰也乖巧,看着池牧的指示就坐下了。

池牧挽起袖子,拿起酒一闻果然够味……

“你忍着些,接下来会有点痛。”

说完,池牧就拿起酒往火琰背上那块最深的伤口倒上去,就一下,火琰立马龇牙咧嘴,双手紧紧抓着双腿强忍着,池牧小心翼翼的将衣服从伤口上扯起,果然衣服经过湿润后上面的血垢慢慢溶解开来,扯的时候虽然稍稍有些阻力但是都还顺利,池牧继续倒着酒,经过第一次猛烈的刺激后,这酒刺激性也就没有特别强烈,火琰慢慢的也适应了,池牧还是小心翼翼的,经量避免破坏结痂,可因为刀是连同衣服一起砍进伤口的,所有肉与衣服的接触部分也比较多,这衣服越往上扯,池牧越发的可以感到阻力,这火琰的呼吸声也愈发的杂乱。

池牧停下倒酒的手,待酒冲干净伤口上的血垢后,池牧也能更清晰的了解伤口的情况,还好,伤口不是非常的深,可能只伤到了真皮层,之所以会流血流得这么夸张可能是因为,大刀劈砍的方向造成的,池牧又浇了一会的酒,衣服顺着血酒流动而出,池牧也总算完整扯出了衣物,池牧提着衣服,经过酒的冲洗,伤总算是干净了。

池牧用着巧劲,把破口扯大了些,看着火琰的伤口,虽然池牧没学过医,但是他知道直接将药粉倒进去的话可能还会影响伤口愈合……就没有着急的上药而是用着前面的方法把火琰的内衫给脱了下来。

深秋,凉意也已刺骨,秋意透过营帐覆盖在火琰的皮肤上,才脱下多有血污的内衫,火琰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胸腔的起伏也愈发的猛烈,池牧看着火琰的身躯,不觉羡慕不已,整齐的腹肌在麦色的肌肤上有序的排列着,两块胸肌看着也硕大有力,池牧健身也有一年了,可是由于体质原因,围度就是练不大,所有他老是羡慕那些比他吸收好的。

“你背后这伤口我用酒洗干净了,只要你不乱动应该不会再流血了,虽然伤口洗干净了但是不能直接上药,我用酒混着药涂在布条上给你包扎……”

“嗯……”

火琰坐在椅子上,看着池牧在偏帐的书桌上用酒混着金疮药,这金疮药池牧闻着和白药一模一样的味道,火琰闻着居然产生了一种安全感,池牧摆弄着药,样子极其的认真,期间因为布料不够,池牧又撕了几块,这些动作火琰都看在了眼里,觉着面前这位好像什么都会,不知不觉的看着出神。

池牧弄好药,走向火琰,首先是背后的那道伤口,池牧捏着火琰的斜方肌,陌生的触感从肩席卷全身,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没有多说什么,池牧给出了力火琰吃力挺直了背,背上的伤口,果真闭合了许多,池牧用布条在火琰身上围了一圈,在几处伤口上敷上药后,将布条固定好,过了一会,火琰的伤才算是处理好了。

好巧不巧,这伤才处理完,这请军医的小伙就带着军医进来了。

军医看着包扎好的伤口,有些尴尬,刚才因为起夜如厕,才耽误了些时间,可不能被将军抓到破绽,要淡定,这般想着,军医敬过了礼很自如的就前去把脉,才发现,这将军失血颇多,还有些发热,想是得了炎症,如实报告后留下了药就退下了。

小伙送军医出去后回到偏帐,熟练的伺候火琰换衣物。

池牧一旁也无所事事,想着古代的达官贵人真是会享受,这衣食住行都会有人伺候,还挺好……

才想着,这小伙伺候好衣物后就提起药就抛给池牧用命令的口气说:“把药给我拿去熬了!”

池牧听着这口气,有些不对,具体哪不对池牧也体会不上来,只觉不对。

“我不会熬药!”

池牧说的是真话,这药要怎么熬药加多少水,池牧还真的不知道。

就这一句小伙听了脾气就上来了……

“你当你来这是干什么的,虽说将军没给你什么军务,但你一个敌方俘虏最好老实点!”

绝对不对劲,可池牧就是说不上来,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兄弟是个直肠子,这样没脑袋的话就直接喊出来了,俘虏这两字不用多说肯定会成为火琰的一种痛!

火琰听着这话,虽然知道不是在说自己,可是就是倍感刺耳。

“行了!煜嘉你先出去吧,这药迟些喝也无妨。”

“可是将军,您这身体……”

“行了出去!”

这煜嘉也无甚办法,这军令不能违……从池牧手中拿过药后就出去了……

“今晚谢谢你了……这煜嘉是我的通传,从小就跟着我了,可能是看着我病了,着急才失态的,望你能多担待。”

池牧倒是觉得没什么,无所谓了,话说也算是和火琰呆了许久,发现他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除了不爱说话没别的毛病。

“无所谓了,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放心吧……”

火琰点了点头,动作很是慵懒,可能是真的累坏了,坐在床上上看着池牧,池牧依靠着书桌也看着火琰,两人对视了一会,略显的尴尬!

池牧在想这将军要安排自己睡哪……而火琰则想这货怎么还不走……

最终还是池牧打破的寂静:“敢问我要睡哪?”

通常这些小事煜嘉都会提前安排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是煜嘉没和他说吗?才刚把他赶走再叫他回来也不太合适无奈火琰看着自己的床,还挺大……

“不介意的话,就与本将军一同就寝吧……箱子里还有煜嘉为我备的被褥。”

唉,当前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的池牧只想正常的在床上睡一觉,至于谁的床无所谓了,池牧很是自主的脱了自己的长袍,抱出被褥,就一头栽进火琰的床上,别说还挺舒服,火琰看着虽然深感无奈,但作也是自己作的,得承担后果不是,熄了帐内的蜡烛后,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发现边上这位已经睡熟……

煜嘉蹲在伙房小灶边熬药,军医说这药要熬上两个时辰才好,就这样直直等到伙房的兄弟们收拾好早饭后的碗筷才熬好的药。

虽然一夜没合眼,但煜嘉的精神头还是很足的,这熬好了药,带着药罐就往火琰的营帐跑去,到时在帐外喊了两声也没见帐内有人回应,就端着药进入账内,走到池牧床前,发现床上有两个人的身影,这本来笑盈盈的脸立马就变了,怎奈自己家将军还在病着,忍着吧。

“将军,将军喝药了。”

这没喊两声,果然火琰就醒了,看见煜嘉便问几时了,煜嘉如实回答刚过巳时有半了,火琰一个机灵从床上弹起,全然忘记自己身上有伤,这动作看着煜嘉也是心惊胆战的,深怕将军的伤又要烈开。

“煜嘉,你怎么不叫我,这晨练是不是已经过了?!”

“将军您动作轻些,小心身上的伤!”

这煜嘉不说火琰还没反应,这说了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疼痛没有了,连发热引起的不适也没有了。掀开自己的被子一看,发现缠在自己身上的布条都没了,通体还挂着淡淡的酒香味……

“将军!您身上的伤好了!连疤都没留下!”

火琰摸着自己的身子,伸了伸懒腰发现大好,于是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边上躺着的那人,池牧哪禁得起他们这样吵,睡得正香就这样被吵醒了,有点生气,可是刚聚焦一看,就看见火琰在边上,池牧发现他冷峻的脸上居然出现笑容,他不知道原来只要长得到位笑容真的可以治愈人,就算对方同样是一个男人。

“感谢江兄弟的医治,万分感谢无以言表,以后江兄弟有什么不便之处,只管找我,在下一定鼎力相助!”池牧还没说话,火琰用古代官方语的说了一大堆,听着池牧是一愣一愣的……还没等池牧消化呢,就看着火琰**着的身躯,竟比昨夜看到的还精致,主要是他身上的伤好全了,池牧也没露怯,听着火琰的意思,他可能以为是自己把他的伤治好的吧……池牧刚醒,长时间的颠沛流离让池牧还处于困倦中,惊奇一番后又打着哈欠,火琰也看着池牧的举动,知道池牧没睡够。

“江兄弟,这两日多有劳累,就多休息片刻吧!”

听完,池牧当然欢喜,自然倒头就睡。这煜嘉看着好似生气,怎奈这是将军的命令……

夜很黑,仿佛这天就没亮过,池牧觉得自己走了很久,还在走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还在疑问自己要走到哪?脚就是不听使唤,池牧觉得自己非常的疲惫,双脚已经不堪直立,但还是只能走着,他的周围全都是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走在一片森林里,又走了许久,他发现周围开始有了变化,树木开始变少,突然有一连串景象在他脑海里来回瞬闪,池牧发现这景象就是之前的那片荧光,所有的灵体都冷眼的看向自己,窃窃私语,特别压抑,池牧停下脚步,抱着头这些景象挥之不去,不适感到达了极点,池牧狂摁着脑袋对天咆哮,回过神时他突然发现他就站在了这群邪魅中间,以自己为圆心有无数双眼睛在围着自己……

火琰在主帐和军师还有众多武将在商讨军事,这突然从偏帐传来一阵惊吼。众人皆朝偏帐望去,这煜嘉一个机灵的就往偏帐跑去,发现池牧一脸惊恐的坐在床榻上,流了许多汗。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煜嘉虽然不大待见池牧,但也不讨厌他,加上他治愈了将军就也有了些许好感,池牧缓了好久才缓过来,看着煜嘉,特别激动的掀开被子就想抱上去,没成想,一发力自己的脚没跟上,直接摔瘫在了地上,池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竟然多出许多血泡,膝盖也相当无力,煜嘉见状立马上前扶了起来。

这摔倒的动静也挺大,陈梓炜也坐不住,提声询问“煜嘉,出了什么事!”

说实在话,煜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奈只能实话实说“回军师,这江池牧臆症惊醒,不觉叫唤了出来……”

此话一出,这案下诸位就有人窃窃私语了,说的自然不是亮堂话,这火琰也甚是无奈,只有陈梓炜清了清喉咙,这四下才噤声,

“此番重整旗鼓,定要一雪前耻,望多劳费心了!”

火琰临时组织了结束语,这四下才有条不紊的退出了营帐……只有军师留了下来,待众人都退出大帐后,火琰立马往偏帐走去,发现池牧捏着头正坐在床上,煜嘉在边上站着。

“江兄弟,你这是怎么了?”陈梓炜倒是挺惊讶,琰儿居然会管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叫做兄弟……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池牧低着头无精打采的回着话。

池牧这般倒是让陈梓炜有些不习惯,昨夜初见他时,他可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如今怎么蔫了……不过也不难理解,一般人被关了几天,心里有些芥蒂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还是一个瘦弱的普通人……这最后一句话要说让池牧知道的话,池牧又要抓狂了……

“如此,便好,我军不日又将进击西周,年轻人。”

陈梓炜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但是池牧的出现确实有些许蹊跷,不过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人一向自信的陈梓炜相信池牧是能档担的……就像众人商讨对敌计策的时候,没有叫池牧的道理是一样的。等众人都走了再加上陈梓炜刚刚的话语,池牧也能理解,不然现在比较舒适的环境也得丢。

“不知,我能为军师大老爷做些什么呢?”

“好!我也不需要你冲锋陷阵,你只需要在阵脚与我一同观察态势便可,年轻人开阔开阔胸襟也对自己有好处。”

此时,池牧内心无比抗拒,他在死了一次后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惜命,再有冒险的事他确实不想干,但能怎么办不想干也得干不是。

“好的,军师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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