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你爹的，是五九毒门门主，赵百万。”
黑暗中，莫行这句并不响亮的话，被石婉听在耳畔，却觉震耳欲聋。
她双目一呆，愣了愣神，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问了句：“怎…怎么会这样？”
莫行说道：“既然你记性好，那我问问你，三年前，在你五九毒门没有成为玄冥宗附庸之时，你们两个宗门之间关系如何？”
石婉缓过神来，回忆片刻，答道：“嗯…一般，那时玄冥宗表达过想收我五九毒门为附庸的意思，却被老门主婉言拒绝了。”
说罢，石婉忽然一怔，仿佛联想到了什么，顿时惊叫道：“你的意思是说，赵门…赵百万是玄冥宗安插进来的卧底？目的是收服我毒门！？”
莫行：“就是这个意思。”
石婉闻言，心中只觉甚是荒唐，情不自禁地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莫行缓缓说道：“那时你五九毒门太强，自然不会甘心成为玄冥宗的附庸。”
“而玄冥宗又不想放弃，所以就用了一个十分简单的方法——削弱你五九毒门的实力。”
“玄冥宗暗中收服赵百万，将他修为强行提升至八品，又让赵百万隐藏修为潜伏在五九毒门，伺机而动。”
“机会很快就来了，因为五九毒门惹到了我，被我杀了一个八品的门主、两个七品的长老堂主、还有一个不值一提的弟子。”
“四天时间，我杀了四个人，然而这对赵百万而言还是不够，还有一个人是他成为门主的最大阻碍。”
莫行讲到这里，石婉忍不住问了句：“我…我爹？”
“没错。”莫行点头：“所以赵百万在第五天，潜入了你爹的房间，以八品修为施展偷袭，将你爹一刀两断。”
“杀了你爹，他再度隐藏修为去参加门主竞选，再装模作样的收获到萧敬之的赏识，再得到一枚萧敬之赐予的狗屁丹药，再来个服丹突破的老套情节。”
“这一番流程走下来，他自然就成为了门主，你五九毒门也自然就成为了玄冥宗的附庸。”
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石婉仍有些难以接受地问道：“莫…莫大人，你说的这些，是…是你的猜测？还是……”
“我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莫行淡淡说道：“不仅没有证据，我也根本就懒得去找证据。”
“你可以把这些当成是我的猜测，也可以当成是我单方面的妄想，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说着，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方巧，微笑道：“因为，我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大脑乱成一团的石婉半垂眼皮，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她咬了咬红唇，睁开双眼，语气坚定地说道：“莫大人，我信你！你能为我报仇吗？”
语落，她又连忙补充道：“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包括我的身体和灵魂！请莫大人乞怜！”
莫行嗤笑一声，上下打量她片刻，说道：“你的灵魂？还是算了吧，那玩意儿太脏了。至于你的身体……”
石婉心中一慌，焦急说道：“莫大人，我…我…我的身体，绝对是干净的，没有被任何男人碰过！”
说罢，她只觉自己在莫行面前已失去了任何脸皮，当即咬牙说道：“莫大人，只要您能为我父亲报仇，我甘愿为奴为婢，哪怕做牛做马也没有丝毫怨言！”
“呵。”莫行泯然一笑，没有答话，而是打开了窗户，看向斜挂高空的半轮弦月，目光渐渐变得悠远、变得安宁，仿佛受到了月光的洗礼。
心急如焚的石婉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不敢打扰莫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行忽然开口问道：“时间到了吗？”
石婉微微一怔，茫然问道：“什么…什么时间？”
莫行：“我中毒，到现在，有一个时辰了吗？”
石婉看了看一旁的灵钟，点头答道：“有了，刚好一个时辰。”
莫行：“也就是说，我中的毒应该已经散去了？我的修为也应该已经恢复了？”
石婉心想：“这些事也用问我吗？你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但这些话她可不敢问出口，而是老老实实地回了句：“应该如此。”
莫行笑了笑，伸手指向室门，道了声：“带路。”
石婉疑惑问道：“去哪里的路？”
莫行想了想，说道：“刚才有个想要我右手的，你还记得是谁吧？”
石婉闻言一怔，抿了抿嘴，低声诺诺道：“记得。”
莫行：“那他住哪里，你知道吗？”
石婉呆呆点头：“知道。”
莫行：“嗯，带路。”
闻言，石婉阖上隐隐有些慌乱的双眸，深吸口气，再睁开时，已变得冷漠…
“好，莫大人请跟我来！”
两人绕过死尸一般的方巧，走出客房，迎着夜色行进，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彪形大汉的家里。
此时这大汉正在床上颠鸾倒凤、纵横驰骋，见到莫行突然破门而入，登时大惊失色，急忙推开身边两个惊叫的美姬，赤着身子纵身跃至床下，双眉一挑…
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哭喊道：“莫大人！小人是受了那贼子方华的挑唆，误信了他的诳语，您大人大量，万万不要和我计较！”
其实这大汉心里也苦。
这莫行怎么找到我家里来了？
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
不过我好歹也是魔籍在身的人，只顺口骂了他几句而已，他应该不至于对我如何为难吧？
一念至此，大汉干咽了口口水，觍着脸赔笑道：“莫大人，您…您坐。”
“不坐了。”莫行冷冷说道：“我就想问问你，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他此话一出，大汉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莫…莫大人，莫大人…我，我这，我……”
“一枚八品灵石！”莫行开口打断：“你这条命，我卖给你。”
大汉都快哭出来了：“莫大人，我…我这，我哪儿有那么多灵石！？您，您要不，五枚七品？那我凑的凑的还能凑出来。”
“一分钟。”莫行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拿不出一枚八品灵石，你会死。”
他的语气很淡，宛如陈述事实。
大汉愣了愣，然后疯了似地扑到床上，一巴掌推飞一个美姬，掀开床单，从缝隙处打开暗格，掏出十枚七品灵石，用颤抖的手递到莫行面前…
哭声乞求道：“莫大人，这，这我，这一辈子的积蓄，您…您……”
莫行伸手拿过，把玩片刻，随口问道：“你三大爷他师傅的远方外甥的仇，不报了吗？”
大汉苦着脸，却生生挤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讨好笑容：“那王八蛋该死！”
这话当真是掷地有声，充满恨意。
“呵，你呀，好好活着吧。”莫行说罢，不再多言，收起灵石后，便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那大汉仿佛失了魂似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看向床上那两个各自蜷成一团涩涩发抖的美姬，登时勃然大怒，跳到床边，扬起粗糙大手向其中一个美姬光滑细腻的脸蛋上狠狠抽去…
啪！！
“啊！”美姬吓得惊呼一声，被扇倒在床，又疼得连连闷哼，目光变得惊恐无比，娇躯不断向后缩动。
大汉指着她的鼻子怒吼道：“你这丧门星！老子刚把你绑来，你就害得老子倾家荡产！我他妈…我…我抽死你！”
大汉狰狞着脸，再度扬手，就要落下，却见一道银光扎破窗纸而来，直把他的手掌死死钉在了墙上。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