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墨子亦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床上那个眉头紧皱陷入梦魇的女子。
突然间,天边一阵惊雷,墨子亦原本就如同针扎般的额头又泛起阵阵疼痛,与此同时,被黑色梦魇缠绕着的苏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行泪顺着眼角低落。
冲天的火光,母亲临死前狰狞的表情,父亲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以及胸前可怖的伤口……
苏末像是被困在一道漆黑的长廊里,不管怎么呼喊求救怎么奔跑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蓦然间,耳边由远及近的一声声呼唤像是黑暗中的启明星那边,照亮她前行的路驱散她的阴霾。
“末末,乖,我会陪着你。”墨子亦在苏末耳边低声呢喃,抬手轻轻拭去苏末眼角滑落的泪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在…”看着苏末渐渐安静的睡脸,墨子亦才轻舒一口气,替苏末擦去脸上的汗水之后才关上门将她留在房间里。
客厅的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火光在墨子亦的指尖绽放。替自己倒了杯酒,他靠坐在沙发上,怔怔的望着看窗外闪烁的霓虹发呆。
头,很昏沉。
嗓子,干疼着。
这就是苏末此刻的状态。记得凌霄师哥曾经说过,人在一段时间的高压力之后身体会给出相应的反应,比如发烧,又或者重感冒之类。这段时间的苏末一直处于神经高度集中的状态,再加上宿醉,她很成功的发烧了。
身体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她此刻处于半昏迷之中,虽然有些许的意识,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无法做出反应。
她感受的到有人不停的再给她的额头上替换浸过水的湿毛巾。
一股粥的清香弥漫进她的鼻息,一种饥饿的感觉逐渐传入她的神经。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怎么还没醒?”
带着一丝的心疼。她听清楚了,是墨子亦的声音。记得梦里行走在那条黑色长廊中也是这个声音给了她方向。
唇上,突然传来冰凉而熟悉的触感。
紧接着,毫无防备的齿关被撬开,带着清香的甜粥被送入口中。苏末下意识的吞咽,意识却在尖叫——
为什么,会这样?苏末整个人都处于懵圈儿的状态。
紧接着,唇落下,继续如此脸红心跳的喂粥方式。
十多分钟后,当一碗粥被苏末咽进肚子后,墨子亦才停止了这种‘吃豆腐’的行为。
当墨子亦离开房间后,一双带着无尽羞涩的眸子才缓缓睁开。她没想到墨子亦会如此做,更没想到那个腹黑的男人会这么吃她豆腐。其实在粥喂到一半的时候苏末就已经彻底清醒了,只是她不敢睁开眼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墨子亦,索性装睡等墨子亦自己离开。
大约半个小时后,墨子亦突然推门进来,正对上苏末呆愣的神情。
“醒了?”冷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转头看向墨子亦,后者脸上完全没有偷偷‘吃豆腐’的愧疚。
“嗯,麻烦你了。”苏末在看到墨子亦苍白的脸色之后,又意识到昨晚他头痛的毛病发作,不由的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我没事。”墨子亦走上前去抬手探了探她的体温,发现已经退烧时候一颗紧绷的心才彻底落下。
“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墨子亦将苏末按倒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委屈,无奈甚至是失落,“末末,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留下一室冷香。
几个小时后,沉睡中的苏末被一阵稀碎的动静吵醒,她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打开门,眼前的景象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这这这…”看着来来回回搬运箱子家具的工人,苏末诧异的看着墨子亦,“阿亦?”
“这么大的人还不知道照顾自己,我搬过来。”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墨子亦随口回了她一句,平淡的语气让她有种这只是问晚上吃什么的错觉。
看着墨子亦不指挥工人将各种东西摆放位置,不由的叹了口气,“阿亦,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墨子亦轻笑一声,继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在法国的时候你不是没和凌霄一起住过,怎么害羞了?”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冷,语气淡淡的,“还是你觉得,凌霄和你住比较方便?”
“墨子亦,”苏末被墨子亦莫名其妙的情绪搞的有些不悦,“凌霄是我很尊敬的师哥!”
“呵,是么?”压抑了一整晚的醋意在此刻彻底爆发,“是,他是你师哥听不得旁人说他一句,我算什么?”
工人走了之后,墨子亦点了支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同冷锋般的眼神直直射向苏末,“我搬回我的房子,有问题么?Vengeance大师!”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处房产是距离公司最近的一处,苏末回国之后墨子亦就将这里作为公司宿舍让给苏末居住,自己则回到墨家老宅。如今,他想要搬进来照顾苏末却遭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头痛加上通宵照顾她的疲惫,此刻的墨子亦一直压着的脾气全面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