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毒珠？”
这三个字出乎慕云笙的预料，他脸上明显有惊色。
丫的，还以为她没事跑出来跟男人私会吗？
望着慕云笙脸上的惊色，白无双又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觉。
却没想道，这种感觉都没持续到三十秒，慕云笙那双锐利的眼睛又盯上她了。
“你说，你是来找避毒珠的。你如何得知避毒珠在湖州？”
“……”
聪明人就是如此，蛛丝马迹都会牢牢抓住。
白无双哀叹，这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问题，所以，没有回避。
“这个是蓝焰告诉我的。之前他来找我，感谢我当日在云州救了他，还给了我一块令牌，我认得那是赤焰门的令牌，这才认出了他的身份。之后就想着赤焰门以消息和暗杀纵横江湖，让他帮忙查查，说不定能找到避毒珠的下落。你在王府这么多年，应该也找过这个吧？”
“找过。”
慕云笙没有否认：“无果。”
其中细节他不想多说，只又问道：
“叶老告诉你的？”
“嗯。也是在云州那次叶老说的。”
白无双承认，心想着事情到这里也算说明白了，她行的正坐的端，不该被误会了才是。
刚想到这里，眼前的脸蓦然低了下来。
很低很低，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你找避毒珠，为了谁？”
“……”
低哑的嗓音夹杂在这淡淡的血气中，似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拨动了她的神经。
那个瞬间，她几乎感觉到了自己在发抖。
“为，为了谁？”
她思绪陡然混乱，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这么毫无计较的重复了一句他的问题。
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白无双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自己像一条突然被抛上岸的鱼，一下子窒息了。
挣扎了许久，她猛地抬手，想要推开这个制造了这种窒息感的人，蓦然又想起他可能经不住她这么一推，只好攥紧了拳头又收回了手，自己往后急退了一步。
“那还能为了谁？自然是为了你家主子。”
她是未来的王妃，为了夫君总是没错的。
但她自己知道，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
眼前那双眼睛过于灼亮，说话时，白无双已将目光低了下来。
她这表情明里暗里总有那么点心虚。
而慕云笙已将她这躲闪看在了眼中。
“果真只是为了王爷吗？”
他追问。
问的白无双脑壳疼。
她有种避无可避的窘迫感。
用力的抿了抿唇，她才猛地将低下去的脸抬起来，提高了音量说道：
“我承认，不全是。我又没见过你家王爷，没给他诊过病，我不知道他的毒伤到底怎样。我只给你诊过。不管你自己怎么想，在我看来你已经是我的病人了。既然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想医治好你。至于其他，你可千万别想多。”
“是我想多了吗？”
慕云笙淡淡的掀唇，紧盯着白无双，突然又低下目光勾起了唇角。
“那倒也好。”
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露了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白无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说话，医馆的人把她刚才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有事干了，还是尽早结束这尬聊吧。
何况，他的伤也确实不能等了。
“坐下，把外衣脱了。”
她吩咐，慕云笙也没说什么，倚靠在桌边抬手时，受伤的那侧疼的厉害，他的动作很迟缓，白无双见状放下手中的东西，帮他拽去了衣服。
衣服脱下慕云笙才又坐下，白无双拿了剪子将他伤口处的衣裳一点点的剪开，看到里面的血肉模糊的样子不由的皱了皱眉。
“你倒是挺能撑的。”
寻常人光受这个伤，失血到现在就要昏了。
他本身还有毒伤在身，还能如此，简直匪夷所思。
慕云笙感到疼痛，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
“你给的药效果很好。”
“你在吃？”
白无双有些不相信。
慕云笙见她这幅表情，也是莫名其妙。
“为何不吃？你送来难道不是给我吃的？”
“是，不过……”
白无双没盯着他，一边忙着手上得事，一边暗暗撇嘴：
“我没想到你会信我。”
“那真是奇怪了，既然不相信我会信你，何必又送来？”
白无双：“……”
这是个好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她讪讪一笑：
“可能是没事找事吧。”
白无双不在说什么，先用棉布和药汁清理了伤口，然后拿普通的止血药粉撒在了伤口上，剩下最后一个步骤，她有些为难。
“解毒的药我要去配，暂时只给你用了些普通的，你情况没那么严重应该能等到我配出解药。现在……把衣服脱了。”
慕云笙微微惊怔。目光望过来，白无双一阵尴尬。
“我要给你包扎伤口。”
挺正常的事，怎么被他这目光看得，她都心虚。
心虚个什么劲？白无双你可是个连男人那啥都检查过的法医，矫情什么？
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眉心一皱：
“脱吧，别墨迹了。”
终究还是不敢跟那双眼睛僵持，她转过脸去准备纱布。
慕云笙看看白无双目色深了深，没说什么，费力的抬起了手臂。
他这伤口挺深，胳膊一动就疼痛难忍，脱衣服这种简单的事情做得也费力。
但是这次白无双没像他脱外套时那样帮他，只低着脸在旁边等着。
等他费劲的脱完，她才转过脸来。
目光朝慕云笙的身上一落，她眉心便止不住的狠狠一跳。
这身上的伤可真不少。深深浅浅的痕迹不下十多条。这人，这侍卫也不好当啊。
也因为这么拼命所以慕云笙才这般看重他吧。
“还没看够？”
耳旁突然掠过微凉的声音。白无双蓦然一惊，脸颊光速蹿红。
盯着一个上半身不着片缕的男人看，还被他抓到。
咳咳，丢人。
“我是没想到你身上有这么多伤。怪吓人的。”
她忙低下眉嘀咕了一声，也算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觉得这气氛实在尴尬，她一边扯着白纱布一边又将话题岔开了。
“邱城那边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