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白无双对着前来报信的人瞪大了眼睛。
她觉得她已经算是见过世面的了，活了两世，什么没见过？
可今天这消息还是让她有点接受无能。
这人是白宏身边的一个小厮，迎着白无双和玉梅等人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就道：
“是李姨娘，李姨娘投井了。”
“怎么会？”
白无双紧皱着双眉，看了看玉梅，玉梅也道：
“她为什么会投井？不是说京兆尹接管此案的吗？”
小厮道：“昨日夫人和大小姐离开之后，老爷就严审了府中众人，奴才们都在院子里跪了一个多时辰，奴才们没做过的事，自然都不能认。
后来，老爷又单独审了李姨娘，怎么审的奴才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没一会，老爷就气冲冲的出来了。吴姨娘跟着后面劝老爷别生气，老爷也没理，就走了。”
“然后呢？”
玉梅等不及追问。
那小厮看看她又道：
“老爷出来时候把跪在院中的奴才们都解散了。后来具体怎么样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过了一会京兆尹的人来了，老爷就让人去押李姨娘。
那会子奴才正在老爷身边，奴才听见老爷说，是她自己做下的事，相府也保不住她什么的。
接着另外两人就去李姨娘院子里押人，没想到这人却没了。”
“那就投井了？”
白无双琢磨着这小厮的话，听到这里就问。
小厮却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当时就是没找着人。那院子里空空的，根本不见踪影。老爷气坏了，京兆尹的人起初还疑惑是不是老爷把人藏起来了。没办法，老爷就让他们自己去搜。
京兆尹的人搜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搜出来，府尹大人急的差点跟老爷呛起来。大人说这是王爷交代的，王爷自己还受了伤，他少不得还要跟陛下汇报。这下人没了他也没辙只能问老爷要人。
老爷说他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就没了。大人就说一定是从那里逃出去了，言语间很有几分责怪老爷管家不严的意思。老爷就生气了。”
“然后呢？怎么在井里发现的？”玉梅问。
小厮道：“起先大家都以为李姨娘是不晓得从哪里逃出府了。府上和京兆尹都派人出去寻，这一寻就是大半夜也没个消息。
直到一个时辰前，府上杂役拾掇院子的时候，见后院那口废井口上的盖子被挪开了一半，就过去推了一下，谁知道往里面一瞧，里面躺着个人，他吓的不轻，忙叫人来把人捞上来，这一捞才知道竟是李姨娘。
老爷见人找到了，忙命人去通知了京兆尹的人，又派小的去告知王爷，王府那边说小姐在这，小的才又过来。”
他已经去过王府了。
“李氏怎么就这样死了？”
玉梅忍不住唏嘘，想想又皱着眉道：
“就算是她买凶纵火，现在也没定罪，她犯得着就这样自尽了吗？”
玉梅常年念佛，是个慈悲的人。
她也恨那纵火害人的人。但是不管什么罪都有律法定夺，人就这样死了还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白无双沉默了半天才问道：
“李姨娘的尸体可还在府中？”
“在。”
小厮回应：“京兆尹来看了，说是溺死的，老爷也说了，昨日李姨娘都已经承认了是她买通人纵的火，现在京兆尹也走了，说就是畏罪自戕，没必要再审了。他们会去知会王爷一声，这边丧事就让府中自己办了。”
畏罪自戕？
白无双看向玉梅。
“母亲，我要回去看看。”
“这还看什么？人都死了。检验的事也是仵作的事了，你去能做什么？现在那边怕是正乱着呢。”
玉梅微皱着眉头。她现在觉得那府中都是吃人的人，在这种纷乱的局势下，还是能躲多远是多远。
白无双却不觉得。
“母亲。这事蹊跷。我想去看看。母亲不要担心。他们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不敢再为难我的。”
她说着就回头对小兰吩咐，玉梅还是担心又拽了她一把，但是还没说话，白无双就道：
“母亲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小兰。”白无双喊过小兰：“把我那套工具拿来。”
搬家的时候她的东西都搬到了那农家小院，火灾后，小兰等人来的时候已经将行李都收拾来了。
小兰答应了一声，忙去取来了一只小箱子。
白无双没耽搁，提过那箱子就对小厮道；
“走吧，我回去看看。”
玉梅也拦不住白无双，只能不放心的一直送到别院门口，哪知刚出门就碰见了慕云笙，两人便一同去了。
回到白府，白府外已经在挂白布了。
管家就站在门口对着架着梯子往门楼上扔白布的小厮正在喊：
“快着点，快着点，老爷交代了，虽然是姨娘，但好歹是侯府夫人的亲娘，如今因病暴毙了，这礼节一点也不能少。”
一个姨娘，若是死了一般就在府内她的院子挂挂白布，府外正门是不挂的。
如今白宏这样高调，到底真的是为了全了侯府的颜面还是故意告诉别人李氏的死就是一场病，没有别的内情，这恐怕只有白宏自己知道。
慕云笙和白无双前后进了白府。跟上次一样，刚走进去没一会，白宏就急匆匆的迎了出来。
不过跟上次不同的是，上次白宏脸上只有诚惶诚恐，这回他脸上更多的是哀戚。
那眼圈还红红的，扑通一声跪倒，他张口都带着哭腔。
“王爷，微臣，微臣有罪，没能管教好家人，致使王爷受了伤，微臣罪该万死。”
白宏伏在地上磕头。
慕云笙看了白无双一眼，目光转回时淡淡道：
“起来吧。那人尸身在哪。”
他知道白无双的想法。
闻言，白宏抬起头来。
“回王爷，那贱妾的尸身已经收敛了，正准备择吉时下葬。”
“收敛？”
慕云笙眉眼微微一冷：
“京兆尹的人都看过了吗？就这样收敛了？”
“回王爷，仵作都验过了，坠井溺水而死。昨日王爷走后，微臣也仔细审了那贱妇，后来她也承认了，是她嫉妒阿梅和无双，这才趁着她们搬走的时候下了毒手。
微臣与京兆尹都觉得这贱妇是畏罪自戕了。京兆尹也觉得没什么好审的，所以微臣就把她的尸身给收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