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光这个人，姐姐可听说过？”
白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丢出来一个问题。
白无双点点头。
“自然。威远将军嘛。这府中也没少提。”
听到这句，白月唇边挂出了讽刺的笑容来。
“那是周家的骄傲，他们自是时常挂在嘴边的。”
人之常情。白无双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白月又说道：
“大姐知道他是威远将军，那可知他最近又在北境打了大胜仗，不日就要回京，届时那加封受赏一定少不了。”
“这个？”
白无双微微皱眉：“这倒未听说。我只知他本就是军中一个百夫长，后来得了周姨娘的好处倒是一路蹿升，成了将军。不过，真没听说他有什么大功绩。”
“大姐说的没错。前些年，他确实如此。虽在将军位，却也没听说什么了不得的战绩。只这两年奇怪。连打了几场胜仗，名气越来越大。”
白月说着那双秀丽的眉也拧了起来。
周德光是周婉如的娘家弟弟。他蹿升那是周婉如喜闻乐见的，可对别人就不那么好了。
这确实让人头疼。
白无双凝神静默。白月看了看她，突然又转了语气。
“不过，他这可能跟王爷这两年多在京中不大领兵有关。以前天曜朝有王爷在，说实话虽说边境安稳，但多少也压制了其他人。
这两年就有几位将军新冒头了，只是都没这位周将军名气大。军功不说，朝堂上有父亲替他说话自然也是不同。”
“王爷？谁？”
白无双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问了句。
白月怔了一下，忽而难得的露出了俏皮的笑容。
“大姐，你真是对你未来的夫婿一点不了解吗？小妹说的自然是熠王殿下。”
果然是他。
白无双上下打量了白月一遍，唇角也勾起了弧度。
“没想到你养在这深闺里，对外面的事也知道的不少。”
“大姐……”
白月面有羞涩：“大姐可别误会。小妹不是那多嘴多舌喜欢听是非嚼舌根的人。无奈是这平日里，二姐和三姐总喜欢议论一些宫中和朝上之事，一来二去我也听了许多。”
白娉婷和白芷宁议论？
白芷宁肯定不知道什么，八成是白娉婷从白宏或者周婉如，白子渊那听到了什么，然后来跟白芷宁和白月显摆来了。
“放心，我不会多想的。”
白无双道，转念又一想，又嘀咕了声。
“倒也该给别人点机会。”
“机会多出来是好事，可这机会却被那一家子捡去了。如今他锋芒正甚，父亲都要高看他几分。陛下和太子殿下更是倚重，所以大姐，你还是不要太刺激母亲他们了。”
“母亲？”
白无双露出怀疑神色。
白月怔了怔，低眉苦笑：
“习惯了。我没用不敢像大姐一样由着自己的心。”
这是正常的。以周婉如的专横和沈氏的小心，白月想不叫母亲都难。
她特地过来一趟提醒这些事，倒也顾念着姐妹情分。
“我也任性了。”
白无双低眉笑笑，挑眉才又道：
“谢谢你四妹。你的话我都记住了，日后我会小心点。”
闻言，白月放心的点了点头可脸上突然又多了一点纠结颜色。
她咬着唇没说话，白无双莫名其妙，问了句：
“怎么了？四妹还有未尽之言？”
“大姐……”
白月犹犹豫豫开口，又低眉抓住了白无双的手。
“大姐，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可，既我知道了，不说，我又觉得对不起大姐。”
她很纠结的说。白无双笑了笑：“什么事儿，吞吞吐吐的。”
白月又咬了一下唇，贝齿松开才仿佛下定决心的道：
“我听说，那熠王殿下虽是人中龙凤。可这性情特别不好，这些年，也有那么几个往他府中硬塞人的，可都是人去了没过几日就横着从王府出来了。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再往那府中送人了。”
“这你都知道？”
白无双挑眉。白月望着她那眉眼突然冷了，用一种讽刺的语气说道：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京中但凡家中有女儿的官宦人家都知道点。只是他们自然不会跟大姐说这些。说起来，大姐可知为什么时隔四年他们又突然想起你来了？”
“为什么？”
这一点，白无双确实不知。
再联系慕云笙，这件事上，她总有点云山雾罩的感觉，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明白。
她盯着白月，白月倒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不是为了二姐能进太子府当太子妃？之前一次宫宴上二姐跟太子殿下有过些接触。回来母亲便动了心思。跟父亲一提，父亲就想起你了，说还有你在，先给二姐议婚总不合适。
而且，如果你能成熠王妃，那白府的身份就不一样了，这对二姐进太子府将是莫大的助力。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所以他们才去皇后娘娘跟前透了口风。”
是这样？
就猜到这是一场算计。
却没想到还有为了白娉婷铺路的意思在里面。
这话是白宏说的？真是好样的。
白无双心里冰凉，脸上也不太好看。
白月怕她压不住，忙捏了捏她的手。
“大姐。小妹跟你说这些绝非想挑起你与存芳园那位的仇恨。小妹只是不想你吃了闷亏还蒙在鼓里。都说那熠王府是狼窝，可小妹相信凭着大姐的胆识和智慧一定能在那府中得个好结果。如今，小妹据实已告，就是希望大姐心中有个数，日后真遇上事了，好应对。毕竟已经是陛下赐婚，无法更改，只能想办法适应。”
这府中除了玉梅，怕也只有她会对自己说这么多话了。
白无双有些感动，反握住了白月的手，脸上那因怒气而激发出的青色也退去了，化为温婉坦然的表情。
“我明白。谢谢你月儿。你的话我都懂。实话说，这些话倒也不用你来告诉我，早已有人这样跟我说过了。”
“谁啊？是……”
知道她要说谁，白无双摇了摇头。
“不是我母亲。是娉婷。那日在宫中，她已经告知我这些。”
“她？”
白月惊讶，旋即冷笑：
“她怕是一脸得意。如今木已成舟，最得意的便是她了。”
可不是吗？
白无双心里想着，脑中又将白月的话过了一遍，又生出了点疑问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