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思思那猪头似肿胀的脸猛地在慕清辞眼前闪过。
慕清辞刚想出口的话瞬间堵在了嘴边。
毫无疑问，惹毛了慕云笙，他真的会像对待越思思一样甩她几个巴掌。
而且，她还没发反抗只能受着，甚至回到宫中，她也不能诉说委屈。
因为她的父皇见了只会责备她为什么又去招惹她的皇叔。
慕清辞紧咬着牙，看了一眼就站在身边的南风，僵了一会，才终究无奈的开口：
“清辞给皇叔和皇婶请安，方才都是清辞莽撞，请皇叔和皇婶不要往心里去。清辞一定回宫好好反省。告辞。”
她低下了那高贵的头颅，行了一礼。
慕云笙低眉凉凉的睨着她，直到那额头碰到冰凉坚硬的地面他才缓缓开口：
“起来吧。”
旁边的侍女慌忙将慕清辞扶起，慕清辞咬着牙，最后看了白无双一眼，转身气呼呼的离去。
她一走，热闹也散了，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回到了座位。
正在这时候，小二端了饭菜上来。
“小姐，您的菜好了。”
他怯怯的看着一身便装的慕云笙也不知道该不该行礼。
白无双看了一眼那托盘上热腾腾的饭菜，又看向小兰：
“让他们都打包吧，你带回去，我不吃了。”
饿当然是饿的，但是刚刚闹了这么一场热闹，大家都看着他们，现在让她安心坐这里吃饭，她可吃不下去。
小兰明白她的意思，应了一声，随即就跟着小二走了。
白无双看了慕云笙也转身朝楼梯那走去。
下来，出了酒楼，没入人群中，没人再盯着他们看，她才松了口气。
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步子迈的并不快，也没什么目的性，只顺着这条街往前。
慕云笙刚刚说的那些话还在她脑中碰撞。她这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感动也有尴尬，以至于单独跟他在一起，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样闷着头又走了一阵，耳边传来慕云笙低沉平缓的声音。
“清辞是陛下和皇后唯一女儿，从小就深的陛下宠爱，这性子难免骄纵一些。你不要往心里去，日后再见了，她若在刁难你，直接打过去就是，不用思虑太多。”
直接打过去，他的口气真是半点情面都没有。
“那可是你的亲侄女。”
白无双提醒。慕云笙看看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讽刺来：
“皇家并没有特别深厚的亲情。我与陛下还念着兄弟之情，其他人就未必了。”
这话，真是太现实了。
慕黎夜这个亲侄子还巴不得他死了好呢。
想到这里，白无双心情有点复杂，她没说话。
正想着，手被人攥在了手心里。
“走吧，去吃饭。”
慕云笙拉着她往前走。
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你别拽我。”白无双抗拒的嘀咕，脚下却跟着他的步子往前。
“街上人多，我怕你冒冒失失会撞到人。”
某人给出理由，手半点也没松开。
白无双也是无语了。
他这是笑她路都走不好吗？
再说，这街上的人口密度也没那么大啊。不至于人挤人吧。
他这是找理由占她便宜吗？
她瞅着那在她前面半步的高大身影，下意识的往后撤手。
察觉到她的别扭，慕云笙微微侧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手上一用力拽了她一把。
白无双往前一踉跄，直接撞到他的身上。
再抬眼，正对上他一双戏谑的眸子。
他是故意的。
“你干什么？到底是谁路都走不好？”
白无双瞪眼抱怨。
那只小手还在别扭的往外撤，脸还在四下里看。
仿佛被他拽着手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
越是这样，他越不想放手。
慕云笙稍稍一提手腕，又把白无双给拽近了半步。
她几乎贴在他坚实又灼热的心口上。
仰着眸，他正低头凝视着她，那唇边勾着浅浅的弧度。
“你是不是很怕我？”
他笑着问，眼里有几点愉快的光芒在跳动。
她怕他他很高兴？
什么逻辑？
白无双无语，又挣扎了一下，还是没能挣开这只大手。
“没有。”
她气呼呼的说。
“那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为什么从不主动靠近我？”
白无双：“……”
这不是废话吗？
“王爷。您这么问？叫我如何回答？难道王爷是觉得每个女子都该像刚才那越姑娘一样，见了您两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您，恨不能生扑上来才好？”
空气中飘起了酸味。
慕云笙唇角的弧度没有平复，反倒更深刻了一点。
“吃醋了？”
他的脸又低了一点，目光如水似的顷刻间奔涌而来，将她淹没了。
“才没有。”
那是骗人的。
白无双想到越思思刚开始那痴迷的目光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谁也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惦记。
可偏偏，这位就是那招蜂引蝶的体质。
“真没有吗？”
她刚想到这里，眼前的人又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她迎着他的目光抿了抿唇：
“没有。王爷若是喜欢那种专注于讨好您的女子，尽可找她们去。反正这普天之下这种女子很多。”
“是吗？”
这两个字轻轻在慕云笙唇上滚过，蓦然，他眼中掠开一丝潋滟的笑意：
“那好啊。刚好，母后最近总操心我的婚事。也给我选了几家姑娘，让我明日去一趟宫里，挑一挑。不如明日你随我一起，也去替我把把关？”
太后娘娘真的这么急不可耐？
白无双脸色微微僵白，眉心蹙的更紧：
“王爷去挑王妃，我去做什么？不去。”
干脆果断的拒绝。
慕云笙眼底戏谑情绪加重：
“不是挑王妃，是挑侧妃或者侍妾。王妃不是已经有人选了吗？”
人选？她？
白无双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瞪眼瞧着慕云笙：
“王爷是说我吗？”
“那不然呢？”
慕云笙笑着。
白无双那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我做你的王妃，你让我去替你挑妾室？”
她忍不住，嗓门都大了。
身边偶尔路过的路人听见了不由看过来，慕云笙却没有在意。
“不是你说的吗？我若是喜欢，便可去找。你身为我的夫人，自然也有义务替夫君选几个可心的女子在身边伺候。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