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吞了似的。
白无双说完见慕云笙半天没反应还这副吃惊的表情也愣住了。
“怎，怎么了？”
她这哪句话说错了？
她仔细把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都给想了一遍，也没发现哪句有问题。
慕云笙迎着她这双清澈的眼睛。许久，才缓缓掀开唇角：
“喜欢听你叫我名字。”
白无双：“……”
他这副模样就为这事？
“不过。”
慕云笙又开了口，同时手攥住了她的手：
“现在还是少说话。你的嗓子需要休养。”
他不提嗓子的事，白无双觉得还好，一提这三个字，她就觉得喉咙里剧痛。
“那你不要让我操心了。”
她说了句。
慕云笙想到宫中那位，有些心烦，眉心皱了皱没有接这话，突然说了句：
“叫墨雨进来。”
白无双愣了一下，见他表情严肃，便没问，转脸朝门外喊了声墨雨。
没一会墨雨就进来了。
慕云笙道：“去青竹院，书架上有个紫檀木盒子，拿过来。”
墨雨应声离去。
她走后，白无双才笑笑：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
“少说话。”
慕云笙故意冷了脸，白无双摸了摸脖子，看着他，突然抓起了他的手，用指尖在上面写字：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白皙*的指尖在他掌心游走，痒痒的。
“急什么？”
慕云笙好笑的说，目光落在她眼角下那明显的乌青上眉眼又沉了沉，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你受苦了。”
这话可真没说错。这几日，仿佛将这辈子的煎熬都用尽了。
但是，她不后悔。
白无双又抓起了那只大手，指尖压在他的掌心。
这次，她写的慢，一笔一划，似刻在了他心上。
“愿意。”
就两个字。
慕云笙心跳停了一下，迎上她抬起的目光五指就收紧了，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里。
他也没说什么，所有的言语都在这目光里。
过了一会，墨雨抱着一只盒子过来了。
慕云笙接过那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物件来。
“这是玉佩？”
一块白玉，样子却很别致，不似寻常玉佩的模样，而是鹤形，雕的栩栩如生，头顶上一点鲜红也明艳欲滴，不知道他打哪找来这么天然的玉石能做到这一点。
“真好看。”
她随手接过来，放在掌心里观赏。
“这是一个信物，专门为你打造的。你戴在身上。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一股暗中力量。”
白无双愣住了，捏着这只玉佩看着慕云笙。
迎着她的疑惑，他眉眼深邃。
“这些年，我在暗中培植了一批势力。不为别的，只为他日朝中有什么变故，能保全自己。后来，我便更希望它能保全你。”
低沉的嗓音落下，他又打开了盒子里的一个机关从那出人意料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只有手掌一半大小的小册子。
“这是主要人员的名单信息，你看好，记牢。”
他将这小册子递过来，白无双疑惑的接过来，将手里那玉佩放下，展开了这折叠了许多层的小册子。
不看还好，一看，她后背冷汗直冒。
“还有朝中要员？”
不光有朝中官员，还有手握实权的将军，甚至后宫里都有他的人。
剩下的就隐秘在各行各业中，这里面不乏她以前就知道商贾巨富，社会名流。
细细看下来，几乎每个领域都有他的人。
朝中一直有传言，只要他振臂一呼，夺取皇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一直只当这是他与慕黎夜相争，慕黎夜故意放出来污蔑他的流言。
现在才知道，此言不虚。
不能说很轻松吧，至少绝对有‘造反’的实力。
而且有很大的胜算。
当然，他绝不可能这么做。
他只是清楚自己那个侄子对自己恶意满满，一旦那侄子真的登基为帝，没他好果子吃，所以才未雨绸缪。
他对他的皇兄很忠诚。却不是愚忠，他为自己铺好了退路。
现在，他将这退路铺到了她脚下。
白无双看着那人名，一个个看过来，为他这股暗势力而瞠目结舌。
慕云笙看着她，平静的解释道：
“这里面的人，你若有需要，尽可招来。这里面分了四方。暗鸦，龙灵，冥焱，赤阳，四人是四方首领，无论你遇到何事都可以找他们。我已暗中召见过他们，强调过此事。今后，你的命令等同于我。他们已经见过你，认的你。无需信物就可差遣。不过这上面还有许多没见过你的，需要出示信物。”
“他们何时见过我的？”
白无双惊讶。
慕云笙笑了笑。
“这股力量，我几乎没有动过，我虽然替自己做了打算，但是没到那一步是不会用的。所以这些年，他们分布四方，我只召他们入过一次京城，就是为了当面交代此事。那时候，你还没入王府，我只能命他们找合适的机会暗中认清你的模样。你可能完全没有注意，因为他们也许就隐藏在某一天跟你擦肩而过的人群中。”
白无双：“……”
她被他这操作惊呆，瞪大一双水眸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慕云笙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温言道：
“怎么？觉得你夫君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吓傻了？”
有点。
她以为他只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
完全没想到他在明面上那些权势之下还有暗中这些势力。
“这……”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担忧：“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这可是能算得上谋逆的。”
帝王都忌惮底下人权势太大。尤其是这样暗中培植势力的。
若是让他的对家知道了，朝堂上一说，连天耀帝这么袒护他的皇兄都帮不了他。
更何况，帝王之家，有没有真的信任还两说。
天耀帝若是知道这些，真不会介意？就算他不介意，慕黎夜这个太子也有办法逼得他介意。
白无双很担心。
慕云笙迎着她担忧的目光沉默了一会，方才还含着笑意的眉眼微微凝沉。
过了一会，他才道：
“所以，这些年我并没有动过。除了查找了一些信息之外，几乎没用过其他人。他们彼此之间是不知道对方的。与上级的往来也极其隐秘。
而且，这些核心的人，要么我提拔起来的，要么是受过我的恩惠的。对我都很忠心。所以这件事除了几个心腹，没人知道。今日告诉你，你便记着，从今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