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他都知道。
说到正事，白无双也将心头那股醋意压了压，转过脸，认真道：
“做了这么个局，一下子把我们两个都捎进去了。此事自然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所为。只是吴氏怪我们不帮忙，还是白月也参与其中。要弄清楚。”
她很认真，也很坚决。
慕云笙脸上那轻松的笑意收了收，说道：
“这几日母后也在宫中查。先听听她怎么说吧。至于白月，我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皇兄身上中的毒，虽然你已经想办法解决了。可这件事总归还是要弄清楚。留这个祸害在宫中，着实让人心中难安。”
“这件事皇后娘娘应该去查吧？那日我已经在皇后娘娘跟前露过口风了。”
白无双道。慕云笙看看她，点点头：
“希望如此。只是此事，我们也不能完全不问，回头你交代下去，问问宫中如今怎么样了。”
“知道了。”
白无双道。说完，见慕云笙沉默，她又抓起了他的手腕，指尖压在他的脉搏上，细细感知。
她起初凝着眉，指尖松开时，双眉也舒展开了。
“脉象平和有力，身体恢复的不错。再停上两个月，上阵杀敌都没问题了。”
她语调轻快，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意。
这件事就是他们眼下来说最最好的事情了。
虽有磨难，但终究得了好的结果。
美好的未来仿佛就在眼前。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如今已经能看到了。
“不生气了？”
慕云笙挑着眉对着那个明显已经带出笑意的脸问道。
白无双还沉浸在慕云笙身体渐渐康复的喜悦上，被他一问，脸又僵了。
“才不是。我警告你慕云笙，以后你可给我牢记洁身自好四个字怎么写。别在外面招蜂引蝶。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一根葱指直接点到了某人额头上。
那人也不躲，目光宠溺的看着她：
“遵命。”
因慕云笙受不了总是躺着，他能下床活动了，就磨着白无双陪他在花园里走走。
程平的事他们没有亲自去查。而是放心的交给了严明。
严明当天就把程平给扣了起来，怎么审的，白无双和慕云笙没有过问。
到傍晚的时候，严明就来报说，程平已经交代了。说那个药就是他的妾氏交给他的。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妾氏被谁收买的。他说他问过，那小妾却没说是谁，只说对方给了许多银子，等他事成之后，他们就远走高飞。
他当时设想的也就是事成了之后就找个借口从王府出来，再也不回来。
谁知道，王府管控极严，当天事发之后就禁止任何人出入。
这几日他每日都是百爪挠心，自知逃不过了，也就招的痛快了。
严明随即派人将那小妾也抓了来。那小妾跟程平一样，没怎么挣扎就交代了。
她说药就是吴氏给的。收买她的人就是吴氏。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能连得上。不过，当严明把这个结果报过来的时候，白无双心里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件事很大的可能不是吴氏自己所为，白月应该参与其中。那么，除了白月之外，有没有别人参与？
这都是未知的。
考虑过后，她就让严明顺着吴氏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
慕云笙一切都听她的意思，并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宫中来了人。
“高公公为何事而来？”
慕云笙坐在主位上，端着茶盏，用茶盖荡着上面的浮叶，随口问道。
高林本已经坐在他的下手位置，看了看他，又站了起来，恭敬笑道：
“王爷如今真是大好了。老奴恭喜王爷。”
他施了一礼，慕云笙温和的抬了抬手：
“多谢高公公惦记。请坐。”
高林这才又坐下，白无双看着他：
“公公此时过来，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
高林的脸色稍稍凝重了一些：
“陛下差老奴过来是为了前些日子王妃在刑狱里的事儿。现如今太后已经查明，那件事是公主所为。陛下差老奴来告诉王爷一声，他已经有了处置方式，问问王爷可满意。”
“公主？”
这件事白无双其实都没怎么多想。
那宫里，想杀她的人可不止一个。谁都有可能。既然李凤云要查，她便安心的等着好了。
到时没想到，竟然是慕清辞。
这女人真是疯的够厉害的。
她不意外，只看了看慕云笙。
慕云笙俊颜色蓦然阴沉，没立即说话，眉宇间隐隐有怒气在浮动。
怕他又生气伤了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白无双站了起来，走过来，手搭在他的肩上捏了捏：
“公主的性子向来如此，不必为此生气。”
慕云笙抬眸，目光落在这神色温柔又带着几分担忧的脸上，抬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心思都在眼中，他都明白，便没说什么，只攥了攥她的手，又看向高林：
“皇兄何意？”
“回禀王爷，陛下的意思是将公主从皇室玉蝶中除名，交由魏侯抚养。陛下说了，从今以后，便再也没有这个女儿了。”
高林的话让白无双大吃一惊。
连慕云笙都没想到。
两人对视一眼，定定神，白无双才道：
“陛下真的将公主从玉蝶中除名了？”
这处罚对皇室中人来说甚至比处死更重。
不再被家族承认，不再享受尊贵的待遇。会被耻笑，会被所有人瞧不起。
慕清辞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不足为奇。可是做出这样的决定，天耀帝想来必是非常痛苦。
想到这里，就听高林说道：
“是真的。只是旨意还没下，陛下不知王爷是否满意，就让老奴过来看望王爷顺便问问王爷的意思。”
“问王爷是否满意？”
白无双疑惑。高林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眉眼更加凝重：
“陛下已经跟皇后娘娘明说了，此事，公主该是个死罪。若王爷觉得他的处置不合适，也可按照律法来。他绝不姑息也决不再干预律法审判裁决。”
既然让高林来传了这样的话，那说明天耀帝心中真是这么想的。
至少，不管是不是自愿，他已经做好了放弃女儿的准备。
这事是针对自己。下毒的事跟慕清辞没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