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兴斜了她一眼问:“你干什么呀”。
王昭华一下子蹦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体内藏了那么多的水,有没有感觉啊,有没有尿出来啊,难不难受啊,是不是经常都不会口渴啊,你平时还需要喝水吗……”。
褒兴被她这么一闹也是立马从故事当中回到了现实,连忙推开她,说:“哎呀,别闹,等母亲讲完”,转头又问母亲:“后来呢”?
母亲笑了笑说:“后来呀,我们等到你百天的时候,为你办了一场浩大的百日宴,请了褒河所有的乡亲,一来呢是感谢一下他们,二来呢也是请毛御医给大家解释了一下你的病因,以免大家再胡乱猜测和传言,并告诉大家,你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且以朝廷的名义要求所有人都保密此事”。
“那您现在还讲给我们听,不是违背了朝廷的命令”?王昭华脑瓜反应还是快些,连忙问到。
褒兴白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便安静了。
但母亲接着说:“所以我要你们保密啊,而且褒兴作为当事人,我觉得有必要知道这个事情啊”。
“后来呢”?褒兴问。
“还有后来啊”,王昭华以为故事都讲完了。
母亲摸了摸褒兴的脑袋,继续说:“后来啊,整个汉江流域,甚至长江流域大旱三年,农田颗粒无收,民众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母亲看着他若有所思,以及有些悲情的样子,补充说:“当然这个不是你的罪过了,都是那邪灵的罪孽”。
“咿……呀”!母亲望着空掉的酒坛子惊呼:“臭小子,这个酒一次不能喝这么多的,一般人会醉死的,这是你爹当年亲自酿制的烈酒,又陈放了好多年……”。
“你怎么不早说……”,褒兴听罢顿感吃惊,娘不说还好,这一说,自己也真的觉得醉意上涌,直接醉趴在桌上,嘴巴里还咬着一大块牛肉。
“这孩子……”,母亲心疼的摸着褒兴的头,转头对王昭华低语说了一阵后,便嘱咐她:“兴儿就交给你了,务必在他酒醒前保护他的安全,而且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婶子在这里先谢过了”。
“婶子,您客气了,您也多保重,我这就告辞了”,王昭华说罢,便招呼随行高手抱起褒兴,自己向褒兴母亲作揖告辞后,两人便出褒家后门,翻身上马,那高手将褒兴和他的棒子稳稳的绑在马背之上。
随着两声清脆的马鞭声,褒兴逐渐淡出母亲的视线,母亲想哭,又摇了摇头,笑了几声,然后默默的回到房中,像日常一样开始一天的劳作。
四日后的傍晚,秦岭山脉中,积雪皑皑、人迹罕至的一处山洞中,火光闪闪,在火堆的周围卧趟着一匹马,嘴巴一嚼一嚼的,正在回草。
火堆旁边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在用一根黑色的铁棒翻腾着火堆中心,一边翻一边抱怨:“这么重的烧火棍,不知道褒家人之前是如何烧火的”?
山洞最里面靠近火堆的地方,一个少年平静的躺在铺好的羊皮褥子上,紧闭眼皮下的眼球闪动了几下后,缓缓睁开。
目光从山洞顶逐渐下移,扭头看了火堆周围的一人一马后,目光定在了少女的脸庞:白皙的皮肤被火光映射的发红,透过脸蛋似乎可以看到另外一边的红光,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唱歌,轻薄的嘴唇似樱桃一般。
褒兴就这么盯着,也不说话,怕一出声便打扰了着美丽的画面,渐渐入迷。
“呀,吓我一跳”,姑娘一回头,发现两只睁的大大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确实吓了一大跳,头皮都发麻了,直接吓得蹲坐在地上。
当看清了那熟悉的正在微笑的脸后,连忙起身,小粉拳便如雨点一般落在褒兴的胸口,说:“讨厌,醒来了也不告诉人家”。
褒兴被小粉拳锤了几十下后,双手拉住对方的小手,坐起身来。
本来没多想,只是想制止对方,但当他坐起身时,发现两个人的鼻子差一个蝉翼的距离就能够挨在一起,互相都能够嗅见对方的鼻息。
一时间整个山洞静了下来,只有树枝被烧的噼啪声和马回草的声音,两个人在那么近的距离四眼相对。
褒兴不知是反应慢还是发育晚,一时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对方气若幽兰。
可王昭华不一样啊,同龄男女,本来女人就比男人发育的早,她对男女之事已略知一二,但仍处于萌芽期。
此情此景,胸口小鹿乱撞,她觉得尴尬至极,从刚才的不知所措,变成现在的欲拒还迎,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直接挣脱双手,将对方推开,说:“你……,你……,讨厌”。
说罢便又蹲在火堆旁漫不经心的翻弄着柴火,但看得出来脸已经红到了脖子。
“我……怎么就讨厌了啊,真是个怪人,以前玩过家家的时候我们还亲过嘴呢”,褒兴边说边站起来,走向火堆。
“那是小时候,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要懂得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王昭华也站起身来,有意躲开褒兴,但被褒兴的话给打断了。
褒兴伸着懒腰,活动筋骨,说:“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我记得上午我们在我娘那里喝酒来着,说起来那个酒真是好喝”。
王昭华正准备回答他,但听他后面的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便又蹲下用烧火棍去捅烧过的草木灰。
“问你话呢,怎么不答我”,褒兴说完,便一个跨步,跳到对方身后,像以前一样伸手挠向对方两侧的肋骨处。
“哎呀……哈哈哈……痒……哎呀……哈哈哈,讨厌,是你自己在那里……哈哈……自言自语的,那哪是问人……哈哈……的语气啊,啊……讨厌,唉,兴哥哥,兴哥哥,你没事吧”?
王昭华被人挠到痒痒肉,连忙跳起来,便绕着火堆跑,单对方依旧穷追不舍,围着火堆跑了好几圈后,看见褒兴动作变的迟缓,跟着直接坐在了地上,又向后躺了下去。
王昭华赶紧抱他入怀中,一边掐他的人中,一边着急的呼喊着他名字。
“我没事,只是饥肠辘辘,内力已经枯竭,再加上刚才起来又剧烈运动,所以虚脱了,有没有吃的,我歇息一下,再修炼一下应该就可以恢复”,褒兴对自己的身体分析到。
“有吃的,有吃的,我刚才就准备扒出来给你的”,王昭华一边紧张的答着话,一边赶紧将之前烧好的红薯从草木灰当中扒出来递给褒兴。
“华儿……,给我讲一讲我酒醉之后的事情吧”!褒兴接过红薯后想说声谢谢,但又怕对方见外,就直接以半命令半请求式的口吻说。
王昭华听对方认真的叫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后听到对方的似命令又似问话的语气,白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说:“你还以为你喝醉是上午的事情啊,那都已经是四天以前的事情了”。
“啊?不是吧?难怪我这么饿呢”,褒兴一边大口咀嚼着香气四溢的红薯,一边惊奇的说:“那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身边的那个高手呢?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不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话也要一句一句的说,哈哈哈,你都被褒家赶出来了,人家还让你午时之前离开褒家呢,让你一个人醉死在人家家族里,人家把你仍出来怎么办,谁让我心软呢,刚好要回家了,就顺便把你给带出来了,你得感谢本姑娘才对,不要一上来就命令本姑娘”,王昭华笑了笑,打趣到。
“给我留一个红薯,别全吃完啦”!王昭华见褒兴狼吞虎咽的吃着红薯,也不怕烫,还把最后一个从草木灰中扒出,赶紧上前去抢。
褒兴见状立即起身跑开。王昭华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温柔的说:“我不追你,你不要再跑了,当心等下又晕倒,可是……,你分我一点红薯吧,总共烤了四个,你一个人就吃了仨……”。
褒兴见状也怜香惜玉起来,主要他也考虑着冰山雪地的,食物肯定也不好找,就把最后一个给了王昭华。
王昭华又掰下一半来分给他,说:“你饿了三天了,多吃点吧,我还撑得住”。
之后两人在洞中安静的吃着红薯,王昭华给他讲了此地的情况,此地如鹤立鸡群之势冠列秦岭群峰之首。
自古以来就以高、寒、险、奇、富饶、神秘的特点闻名于世、称雄华中,名曰太白山,又名太乙山,据说是太乙真人修炼成仙之地。
太白山是渭河水系和汉江水系分水岭最高地段,分为低山区、中山区和高山区三个区域,中山区常年冰冻,每年也只有六月份,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人才可以上去,至于高山区便只有太乙真人上去过。
他们目前所处地界便是太白山低山区的边缘,之所以选在这里休息是因为王昭华目前的武功修为,断然不可去到中山区,而在其他普通山中,又恐遇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