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穿越了……”她猛地惊醒。头还是很疼,脸埋在一个宽厚的胸膛上,随着一颤一颤地颠簸,她慢慢清醒过来,顺着胸膛向上看去,是一截好看的脖子,她伸手去摁了一下脖子上轻微浮动的喉结,把那人吓了一跳。“吁……”他赶紧喝马停下。低下来的下巴上粗硬的胡茬轧到了她的脑门。“疼。”她伸手推开了他的下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绑在他身上,动弹不得。“你干嘛,绑着我?”她挣扎了几下,无奈问到。“骑马带你不方便,怕你掉下去,便想了这个法子。公主莫怪。”他中气很足,想必是恢复的不错。“那,那快把我放开啊。”她尴尬地挪着身体,两人只隔着薄薄的衣衫,身体间的潮热一阵阵传来,她又红了脸,他看着她红通通的耳朵,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别动。”他低声告诉她。然后,伸手从她身后一点点解开了绳子。绳子刚一解开,她便像失去重心一样向一边倒去。还好他及时伸手,又把她揽进了怀里。“我怎么了这是。”她头晕脑胀地小声嘀咕。“你的头伤势很重,还发着烧。”“哦,那我肯定是失忆了。你贵姓?”她迅速的接上了他的话。“我?”“我是上北王,月臻。”“岳臻?我是你妹妹还是姐姐?”她梳理着头绪。月臻沉默片刻回她“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会是我的的大嫂。”“哈?”“那个你是说我要嫁给你大哥?那个,他贵姓啊?”“我大哥是云荒国国王,月晟。”“哦,那个再问下,我贵姓?”“你?你是夏国三公主,夏寻之。”月臻疑惑地盯着她。“哦”她思考着,无奈体力不支又重重趴进了他的怀中,月臻顺势拉过披风再次把她包了起来。
“这马不会是你刚驯服的吧?”她在斗篷里闷声问到。他抿嘴笑着拍了拍黑马“这是阿远,我们遇到山匪时它跑了,不过它没有跑远,听到我的哨子,便很快找到我们。”“哦,还挺厉害……”她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还不如死透,魂飞魄散去,之前被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好不容易死了,穿到这又要和亲。这都什么事啊。”她心中想着,不由下意识抱紧了月臻。“那个什么榛子的,不如你带我私奔吧。”她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心里想着还是真说出了声,架马的人并没有反应,她也没力气多想,肯定是脑震荡了,为了减少晃动,她抱紧了他的腰,这男人的腰怎么这么细啊……
“都死了?”“是的,他们在洞中厮杀,全部阵亡,尸首也已经被谷中野狼吞食干净,仅剩些残渣……”“行了,闭嘴出去吧。”案前的男子皱着眉头,伸出两根纤细苍白的手指捏住眉间皱起的地方,轻轻地揉捏着。他眼角流下来一滴泪水,顺着脸颊缓缓而落,这滴泪在下颌处停滞下来,不久便挥发消逝,只留有一小块不清晰的白色,这白也迅速融进了他煞白的脸色中,他细长眼中地悲伤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混沌的一片灰蒙。
“看样是迷路了。”她靠在石头上,喃喃自语。月臻说是去打野味,这一走就是很久,具体有多久,就是从太阳刚升起,到太阳快当中这么久。而且,都两天了,还没走出这个什么绿幽谷。她的头昏昏沉沉,甚至记不清自己原本叫什么了,更分不清这里的东西南北。之前好歹有月臻在,有依靠心中总是安宁的。“吃什么肉啊,这随处可采的果子不挺好吗。”她抓起一把果子大口塞进嘴里。“呜……真好吃。”她满足的把果汁吞进肚子。也不知这地方本身夏天就这么凉快,还是这绿幽谷自然环境造就的清凉。她身上穿着虽然轻薄,但也有几层,看谷中植物的茂盛成度像是盛夏,却一点也不觉得热。就是这地方地势险要,山路曲折,又是个大峡谷,想必这里隐居是不易了。
坐的久了真是浑身酸痛。她双手稳住脑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哪都没有月臻的身影,阿远在一旁悠闲自得地吃着青草,让她稍稍放心,他能丢下她,肯定也不会丢下阿远的。她轻轻点着头,向涯边走去。
好家伙这峡谷又深又大,站在峭壁边缘向下看,头更晕了。正欲转身离去,谁料脚下石子开始滑动,“惨了。”来不及叫喊,她一下子滑了下去。看样又得死一次了。不知是绝望还是认命,她闭上眼睛安静地由着自己滑落下去,眼看整个人就要掉落山谷,却又被人结实的地抱紧拖了上来。“往哪抱呢。”抱她的人手臂紧紧箍在她胸前,尴尬又让人窒息,她不顾后背被石子划破的疼痛,转身一把推开了月臻。“流氓!”月臻也有些生气地瞪着她,好半天终于开口“为何要自寻短见!”“哈?”她一时没明白过来。“哦,问我为何自杀吗?是这个意思吧?”心中想着,这人当她想不开要自杀了,如何解释?不对,解释就是掩饰,她理直气壮地瞪回他“因为,我不想嫁给一个陌生人。”他有些诧异“陌生人?自古联姻便是如此,你这说法从何而来?”“你的说法呢?自古便是如此?我偏不要,我不要如此,你别拦我,这次不成下次我会继续的。”她根本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自杀。总觉得这样说他可能会帮她,然而他却转身而去,只留下三个字。“随你便。”
“好尴尬。”她这下是怎么样都不行了。头又疼又晕的,只好转身坐回悬崖边上,这次小心地避开了石子。
月臻没有离她很远,他手中摆弄着树枝,眼神一直往她这里瞟。她后背的衣服已经磨破,几条触目的血口子暴露在外面。她却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跳下去。他麻利地把捡来的柴火点着,架上了打来的野兔。
“其实我没有勇气自杀的。”她抬手捋顺了杂乱的发丝,后背被牵扯着很疼痛。“会采药吗?”她歪头看向月臻。月臻尴尬地摇摇头。“好吧。”她无奈地站起来,忍着疼痛。向身后的月臻摆摆手。“采完药会回来的。”这绿幽谷里植物种类繁多,走不几步就有不同种类的止血消炎的草药,她随手薅起一把小蓟,在小河边洗了下。待溜达回去,草药上的水已经甩的差不多了。她还拿着两块洗的干净的河边圆石,把草药放上去捣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把草磨地黏细。“麻烦帮我敷上。”她拿了根小树枝递给他。“衣服帮忙撕开,我自己不得劲。”月臻接过木棍,犹豫着,不知如何下手。“你磨蹭什么呢?”她不耐烦地回头问到。月臻拿着树枝似下了决心,终于撕开了她本就残破的衣服,几条血口子扎眼的刻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她已经清洗过伤口,可伤口还不时的往外冒着血水,月臻赶紧把草药一点点地摸到了伤口上。她痛的咬牙切齿,却一声没吭。
月臻已经看不明白她了。她是夏国跋扈的三公主,他是云荒国接亲的大使,替他大哥云荒国王接的亲,这个三公主的母亲是夏国皇后,她母亲娘家在夏国地位显赫。三公主自然也是天之骄女,两国联姻,她虽嫁给国王做了王后实则是下嫁,她一百个不情愿,一路上磨磨蹭蹭,哭哭闹闹的,偏偏比送嫁的队伍晚了两天出发。为了确保送亲队伍安全抵达,他只有让得力的随行随队伍先行。自己带着小部队,抄近路追赶。哪知遇到山匪。这群山匪也是奇怪,并不像单纯的劫持钱财,按理说,看到身着官服的队伍,山匪应该退避才是,这群山匪却一副视死如归,上来就是厮杀。好在保住了三公主,但自此,三公主却像变了个人,也不娇气胡闹了。反到救了他的性命。难道生死攸关之际,方能彰显人性?
她只简单啃了几口兔肉,又昏睡过去。明天打只山鸡,味道可能会好些。月臻以为她不喜兔肉。想着,明天打别的猎物给她吃。不知,她只是身体不舒服,虽然敷了草药,她半夜还是继续发起了高烧,也许是水土不服,给月臻擦洗伤口敷药也是这么个流程,人家很快就好的差不多了,她却一病再病。她裹着月臻的斗篷,冷的瑟瑟发抖。昏睡中被揽入怀中,是熟悉的坚实胸膛,她似乎很适应这个怀抱,安全又温暖的怀抱,让她再次放松下来,身体也不觉得那么寒了,她使劲向他身体拱了拱。热气不断袭来,月臻觉得自己也快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