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就是这么怪,怕什么来什么。
禹争听东瀛浪人的声音古怪,特别嚣张。
店小二来不急交代什么,打了声招呼便急忙跑下了楼。
他将小卓先扶到一边坐下后,道:“姐姐先喝点儿水,我帮你铺下被子,一会儿我去找份活儿做做,咱们这段时间还能攒点儿钱。”
小卓心满意足,眉开眼笑地点头道:“弟弟就是听话,姐姐在这儿等你!”
禹争心想,长期住下倒是舒适,可是日子久了还是浪费,得想更好的办法。其实他心里也着急,想尽快练剑,把何洛卿快救回来。
铺好床以后,禹争又将小卓扶到床上,道:“姐姐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把门锁好!我回来的时候会敲三长两短的暗号!”
禹争心想,一个弱女子在这里肯定不安全,况且像小卓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更会引一些男人注意,刚才上楼的时候,楼下吃饭的两个男的就不时偷瞄两眼,就连店小二也没少瞅。
禹争说完就要转身出去,小卓忙拉住禹争的手,柔声嘱咐道:“出门小心,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
禹争见小卓一脸担忧,眸底似有不舍之情,总感觉自己一小子小了不少,但是身边却多了关心自己的人。
禹争“嗯”了一声,点头笑道:“放心姐姐,我也在道儿上混了几年,算是个老油条了!”禹争感觉只有自信的笑容才能让小卓放心。
小卓点点头,便慢慢躺了下来,脸一直冲着禹争,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禹争见小卓刚粘枕头就睡着了,心想,一路颠簸,劳人身体啊!
安顿好小卓,禹争洗了一把脸,喝了热水便下楼了。他走出房,关好门,从兜里拿出一根围好的铁丝伸进了门缝中,从外面将门锁好。
没到糖坊镇以前,禹争也偷过东西,那是他最不想回忆的往事。
还没下楼,突然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
禹争赶紧走下楼看看究竟,刚走到楼梯的半截腰便停下了脚步,只见二个腰上挂着武士刀的东瀛浪人正在与店小二争吵。两个东瀛浪人的话,禹争一句也听不懂。
他们三人吵了几句后,禹争见店小二一把将脖子上的毛巾甩在了桌子上,怒道:“你们别他吗的装听不懂,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哪有吃完饭钱都给,拍屁股走人的?你们两个在这儿吃饭有一阵子了吧!次次不给钱,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善堂啊!好欺负是不是?穿得不伦不类的,好像他吗乞丐!”
又见掌柜赶紧从柜台里快步走出来,拦住店小二道:“狗剩儿!怎么跟两位爷说话呢?赶紧道歉!”话音刚落,掌柜忙转头瞅着两个东瀛浪人,笑脸相送,道:“两位爷别生气,这孩子不懂事儿,喜欢吃下次再来,这顿饭我们请了!”
“不行,都好几次了,本来这钱就不好挣!还容着他们胡作非为吗?今天不行,就得给钱!”禹争见店小二口气,似乎跟掌柜关系密切,又仔细看两人长相,应该是父子俩。
禹争见掌柜将店小二拉到一边,哼道:“你这孩子,去一边待着!”禹争心想,吃饭屡次不给钱确实气人啊!
此时几个吃饭的客人已经放下碗筷,赶紧将银两放在桌子上,迅速离开了品尚酒家。
一楼只剩下掌柜和两个店小二,还有两个东瀛浪人。
另一个店小二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过去插话。禹争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两个字,恐惧。
禹争见两个东瀛浪人私下议论了两句,相互点点头。禹争见两个东瀛浪人的脸色随着掌柜和店小二的话语变动个,心想,这两个东瀛浪人似乎听得懂汉语。
突然,其中一个东瀛浪人满脸怒火,突然拔出兵器,冲了上去,一把将狗剩儿推倒在地,嘴里滴哩咕噜说了一堆,右手武士刀在狗剩儿面前来回晃动。
狗剩儿向后挪蹭两下,一脚踢开武士刀,大喊道:“怎么着?敢在品尚酒家撒野,你们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别以为你们是洋人就能胡作非为,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禹争见狗剩儿倒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确实为他们争了口气,就连堵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个男子不仅拍手称赞。
“巴嘎呀路!”禹争见拿刀的东瀛浪人龇牙咧嘴,好像骂了一句,手起刀落,砍向狗剩儿。
狗剩儿虽然躲过这第一刀,却被另一个东瀛浪人手中的武士刀看在了头顶。
禹争见狗剩儿的脑袋好像西瓜一样,瞬间被砍成了两瓣,血浆迸射,溅了身边掌柜一脸。掌柜瞬间傻了眼,傻愣在原地。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一看见死人了,都吓得散伙了,就连站在门口的店小二也不见了踪影。
禹争见掌柜双眼圆瞪,反应了一下,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道:“我的儿啊!”禹争忙后退几步,尽量不出现在两个东瀛浪人的视角内。他探头偷偷看了一眼,见东瀛浪人大笑几声,嘴里又嘀咕了一堆,上前踢了两脚狗剩儿的尸体,收起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楼。
禹争见东瀛浪人走了,也慢慢走下楼,看看后事。
此时一楼的地面好像被鲜血染红,除了掌柜和躺在地上的狗剩儿,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一片死寂……
掌柜趴在狗剩儿的身上,已经哭得没声儿了。
禹争提着胆儿走了过去,蹲在掌柜在身边,安慰道:“掌柜的,节哀顺变,先将小二哥抱下去吧!这地上凉!”
他见掌柜抱着狗剩儿尸体,双眼发直,呆楞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了一眼禹争。
禹争见掌柜双眼无助,心里定是悲痛欲绝。禹争又道:“小二哥为人热情善良,一看就是好人,都是这两个乌龟王八蛋的错!真是可恶至极!”
“多谢客官!没什么事儿,我先下去了!”禹争见掌柜满脸悲痛,语气低沉,也没什么精力跟自己说下去了。
掌柜慢慢挪动几下生子,抱起狗剩儿,缓缓站起来。可腰下老腿一软,差点儿没连人带着自己一起摔倒,幸好禹争托扶了他一下。
“我来吧!”禹争感觉自己虽然跟狗剩儿只有一面之缘,说的话屈指可数,不过刚才他所说的话确实也是自己的心声,他真心佩服狗剩儿。
掌柜瞅了瞅禹争,摇头道:“多谢客官,我能行!”禹争见掌柜年岁不小,抱自己儿子的尸体虽有些吃力,但作为父亲的他还是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坚强的走下去。
禹争不禁心感可惜,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望着掌柜沉重的背影,内心突然沉重起来。
狗剩儿死了,但却没影响任何一个人。一切都还那么平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离开品尚酒楼,禹争感觉心里舒服不少。
禹争离开酒家后便在平原镇溜达,一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突然感觉事事无常,扪心自问道:“人命真的就这么不值钱吗?”
他深吸口气,尽量不让自己陷入这个怪圈中。禹争溜达一圈,想找几家铺子当伙计,可是都不缺人,便买了一份儿糕点回去了。
当禹争返回酒楼的时候,一楼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却死气沉沉。
柜台后面却不见掌柜的人影,一楼只剩下一个正在擦桌子的店小二,禹争见他一脸惆怅,右手在桌子上的一个地方擦了好久,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走出来。
禹争摇摇头,忙走上楼,当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房门锁并未插好。他心里一咯噔,心想,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