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依闻言,亦是满面春风。
皇后与贵妃二人也同样眉眼含笑,皇后侧身示意其身侧的枫竹。
“柳竹,去让郡主们进来罢。”
“是,殿下。”
皇祖父?祖父?自方才行礼开始,小婴儿沈念安便有一点儿反应不过来。
按说这后宫里的男人理应跟前世后宫里的女人一般,争风吃醋,你死我活的呀,而且貌似自己的便宜娘亲是贵妃的亲生女儿,也就是说自己理应是贵妃的亲孙女,怎的此二人非但不争风吃醋,而且这感情貌似还很好,最重要的是,方才便能感觉到,这皇后眼里对自己的疼爱与欢喜并不比贵妃少,这好是好,但问题是,这不科学呀!
没等沈念安想明白这其中原委,耳畔便传来几个柔柔的声音。
“孙子恭请皇祖父懿安,祖父金安,父妃慈安。”
“孙子恭请皇祖父懿安,祖父金安,父妃慈安。”
“孙子恭请皇祖父懿安,祖父金安,父妃慈安。”
“孙子恭请皇祖父懿安,祖父金安,父妃慈安。”,“请十三哥哥妆安。”
“孙子恭请皇祖父懿安,祖父金安,父妃慈安。”,“请十三哥哥妆安。”
“哈,免礼,快都免礼,快来看看你们的妹妹。”提到孙女,皇后难得笑出了几条鱼尾纹,不待说别的,转身径直去看他的宝贝孙女。
贵妃也笑得一脸幸福,太女无后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忧心,都又什么办法都没有,身为生父,他亏欠这个大女儿着实甚多,如今看到大女儿终於有了后,他真是打心眼里高兴。
话说这头,方才回过神来的沈念安就又让这阵战给吓懵了。
沈念安是知道的,她的这个便宜娘亲有很多个儿子,一开始她也没太当回事儿,心想,左不过同前世的孤儿院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这耳闻数字跟亲眼所见终究不是一个既念。
如今瞧着这五个“如狼似虎”的小子,步步紧逼,沈念安一阵苦闷、心累,瞧这“阵势”,要她以后可怎么活!
婴儿特有的呆萌模样,再配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霎时间,逗乐了一众人。
“呀,王儿在想什么呢,嗯”叶兰依好笑地点了点沈念安小婴儿挺翘的小鼻子,方才瞧见才豆丁太点儿的女儿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虽生养过不少孩子,但之前所生的均是儿子,给女儿当父亲,他亦是小公子上轿——头一回。
昔年爹爹诞妹妹之时,也曾听闻爹爹说过一点,女孩儿天生聪颖,一日睁眼,三月能言,五月则立,六月而行,七月便可四平八稳,行履人前,全然不似与之背道而驰的男子,昔日叶兰依仍有所疑虑,而后妹妹如此,如今见女儿也是如此,他便彻底信了。
皇后与贵妃亦是欣慰不已,皇后自叶兰依手上万般小心地接过孙女,生怕一个不留意磕着她,那慈爱的目光就好似这怀中的是这世上最为珍惜的珍宝,贵妃亦是伸手相护,呵护有加,关怀备至。
如此情景,饶是早已浑身浴血,于男子此类生物也已深恶痛绝的沈念安,也不由得深受触动,如此这般被人视为掌中之宝,倍加珍视的感觉,恍惚间,似有一种置身于母亲怀抱中的温暖,让她那已然千疮百孔的心倍感温存。
不知不觉,自穿越已来,曾几何时所思所想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一个一个逐渐汇聚成了现实中足以撼动人心的一点一滴,不时撞向沈念安冰冻三尺的心门,令她的心一次又一次抽得生疼。
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沈念安厌恶地拍开这些动摇自己内心坚定,令人不胜其烦的思绪,她不可以心软,不可以,她不能对不起她最爱的人,绝对不可以。
“请三位哥哥祥安。”南宫十三屈膝给三个哥哥行礼,随即反弹般扑入五哥南宫雅的怀里,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扬起,唇边缓缓溢出一抹浅笑,那笑容逐渐变得明显,变得依恋……,甜甜地唤着“五哥”
这甜酥酥足以激起一地鸡毛的声线,尤似加强版的‘降龙十八掌’,劈头盖脸拍向沈念安紧皱的眉头,沈念安一脸嫌弃地撇了郗十三一眼,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种家伙居然是她哥,简直惊悚。
“唉!”瞧着自家弟弟那个蠢样,南宫十三的嫡亲大哥南宫玉昙扶额,简直不忍直视。
南宫玉昙,大凛国皇太女的嫡长子,自幼自诩为嫡长子,又因向来颇得其母王的看重与喜爱,性子上颇有些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也是众兄弟中唯一一个敢欺负南宫十三的人。
对于这个长子,虽不似南宫十三一般受自己宠爱,但倒底是长子,叶兰依也颇有几分看重。
再说嫡次子南宫雅与嫡三子南宫素,许是因为上有南宫玉昙,下有南宫十三,并不大受母父关注的原故,这俩身上倒是没有太大的架子,反倒较为随和。
至于嫡五子南宫十六,对于这个象征灾难的儿子,叶兰依岂止是不待见,甚至宁愿他立马从自己眼前消失,本就个不值钱的男娃,生产时难产害自己险些丢了性命,差点伤了身子不说,妻主还险些因此废了自己,地位一落千丈,受尽屈辱白眼,生不如死。此后几年每每忆起此事,叶兰依心里依旧窝着团火,搅得他自个心烦不已。而皇太女殿下,更甚几乎都不曾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没法子,儿子太多,没法记。
整整一个时辰!沈念安就那么被当玩意儿似的你来我往,真实令她不胜其烦,真至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沈念安本着‘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寂’的理念,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装‘死’,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