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被钱氏和陆文芷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情哄得十分开心，回去的路上都是满面春风，直到跨入家门的时候迎面碰见了李氏。
李氏得到消息的时候，张宪已经把钱氏和陆文芷安顿好了，便只好在这蹲着张宪。
李氏身为张宪的正妻，十多年来将后院打理得可谓说十分完美，却没成想人到中年了得了这么个结果。她面若冰霜，一双眼冷冷地盯着自己的丈夫，周身的空气几乎都要冻起来了。
张宪在第一时间就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别的情绪，他招呼都不打就准备直接越过李氏。
“你就不准备跟我解释解释吗？”
这么多年以来，李氏大声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几次还都是教训手脚不干净的下人。
张宪见自己是躲不过了，只好直面李氏，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夫人这阵子属实是劳累，我这不是不愿意你操心吗。”
“你就准备这样糊弄我？”
李氏看着张宪那不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心头难受得紧。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接受张宪的那些糟心事了，却没想到真正到了这一天，她的心还是会痛的。
没等张宪继续敷衍，李氏连珠带炮地说道：“张宪你还有没有心？这么多年来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懒得跟你计较，没想到你现在却直接骑到我头上来了，我也是有尊严的啊！”
面对李氏的指责，张宪也不是没有愧疚。只是，这点愧疚，在想起别院里温婉的钱氏之后，就被冲淡得所剩无几了。
张宪语气的不耐烦怎么都藏不住，“夫人，那毕竟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能够放着她不管呢？”
“你的亲骨肉？所以你当初出轨的后果现在是活该让我来承担咯？”
“夫人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此咄咄逼人。”
张宪不仅毫无愧意，甚至还觉得李氏非常不明事理。
李氏直接被气笑了，“你自己看看你这干的是人事吗？我咄咄逼人？你怎么不想想我会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什么？今日你把你那亲亲表妹和私生女安排在郊外别院，是不是明日就要接到府里来供着，过几天就要把我这个发妻给赶出去了？”
“我真是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私生女，那是我张宪堂堂正正的唯一的女儿！”张宪现在满心都想着要让陆文芷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自是容不得李氏的无礼。
“好，我明白了，你是准备一直护着钱氏和陆文芷是吗？”
“当然，你自己出去看看，现如今的社会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的？这么多年来我就你一个你还不满足吗？更何况你还没有给我生个一子半女的，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李氏嫁到张家以来确实是没有孩子，张宪平日里虽然什么都不说，但目前看来是早就成了心结了。
这件事一直也是李氏最大的痛，她彻底明白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没有一点良心。
“很好，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你张宪明媒正娶的妻子，如若钱氏定要入张家，我有权决定她的去留！”
这样的李氏与往日实在相差巨大，一点端庄大方的影子都看不到。张宪看着这样的李氏，内心就更加觉得钱氏真是个不得多的的温柔女人。
“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的权力都是我给的，你给我搞清楚这一点。”张宪的脸上写满了威严，几乎是拿出了公堂上对待犯人的态度来面对李氏。
李氏无语凝噎，眼里的光在渐渐熄灭，她对张宪算是彻底失望了。
“你如果还纠缠不休，就等着我的休书吧！”张宪的语气充满了威胁。
李氏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在这个时代别说被休，就算是和离也是十分严重的事情。被伤害最大的永远是女方，只要出了夫家的门，那就注定要被旁人的唾沫星子喷一辈子了。
“你……你这是鬼迷了心窍啊，糊涂当真是糊涂……”李氏觉得简直太荒唐了，钱氏母女究竟是有什么法力，竟然让人做出这样可怕的转变。
张宪冷冷地扔下那句威胁，就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卧房，进去之前还把房门甩得震天响。
李氏像是失了魂魄，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步离开，那背影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
张宪和李氏撕破脸的全程，都被角落里的一双眼给看去了。那人是钱氏早几年就安插在张府的眼线，此刻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立刻就兴奋地前去告知给了钱氏和陆文芷。
“表哥当真说要休了李氏？”钱氏的眼里写满了兴奋。
“确有此事，小的听得分明。只要那李氏在老爷心里的形象再跌一跌，这县主夫人的位置就是您的啦！”
这话奉承的成分太多，不过确实是钱氏现在最爱听的话，她才不管什么一定不一定的。
“文芷，你听到了吧！娘就快要成为县主夫人啦！我们娘俩的好日子就要来喽！”钱氏搂着陆文芷，嘴角几乎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娘啊，八字还没一撇呢！那李氏毕竟陪伴了爹爹十多年，怎么可能说休就休。”陆文芷显然还是比较清醒的，只不过她也非常清楚，张宪能够对李氏说出那番绝情的话，就证明了她们母女俩在他心中非同一般的地位。
“你这孩子就会泼你娘冷水！我不是教过你吗？只要有一线机会那就必须竭尽全力去争取，就算八字没一撇，我也能给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儿！”
这种事情上钱氏确实算是有话语权，陆之祥可不就是被她这样给攻略的？明明一个什么名分都没有的妇人，愣是取代了正妻的位置。
陆文芷自然知道自己母亲的手段，不由得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成了县主的女儿之后，那可不就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了？
钱氏和陆文芷显然都抱着一样的想法，有张宪撑腰之后，母女俩行事就更加张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