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行为,就真的非常符合梁浩天医痴的形象了。
“结果当然是没救回来啊,我们都觉得很正常,就连那妇人自己也是觉得没什么的,她本来就是抱着侥幸心理。”
听到这里,颜稚已经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按照梁浩天那与医学死犟的性子,肯定内心极度不甘,然后就在颈椎骨的治疗上“走火入魔”了。
果不其然,就像她猜想的那样,李二说当时梁浩天救不了人,从此消沉了许久。
“那之后,老爷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我当时好像是不小心递错了一味药材,然后被他给赶出了府。”
李二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是十分委屈的神色。但一想到梁家后来的下场,就只剩后怕了。
“唉,或许这也是我的命吧,梁家人也太惨了。”
送走李二之后,阿宝立马就跳出来,一脸的笃定。
“梁浩天当时肯定是受了打击,然后才开始不断用活人来练习接颈骨,害死了十几个人并且埋尸院子!”
不等颜稚和无极反应,他继续说道:“梁家上下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无形中就成了梁浩天的帮凶。只是,梁浩天因为屡战屡败,疯魔之时,将全家残忍杀害。”
不得不承认,颜稚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她越想,就越觉得其中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
于是,她就对阿宝说道:“有道理,只是,梁浩天如果真的疯魔了,又怎么会想到用别人的尸骨来冒充自己呢?”
“目前看来,他身后有生还的可能的,说难听点,叫畏罪潜逃,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们忽略的地方。”
阿宝沉思了片刻,然后赞同颜稚的说法。
“你说得对,现在就下定论为时尚早,我们还是继续深入调查吧。”
这次交谈就此结束,三人分别回去休息。
第二日,他们依旧起了个大早继续去调查。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不过过去了一晚,德源州的天,就变了。
走出驿站,三人就见得外面人来人往,互相还都热烈地交谈着什么。
自打他们来了德源州,还是头一次见到街道如此热闹的场景。
一时间,颜稚有种他们还在江南,并且刚刚发行了每日八卦的错觉。
颜稚,无极和阿宝,走在大街上,好奇地去探听百姓们交谈的内容。
原本,他们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听了之后,却是连连变了脸色。
“我的天呐,当真是造孽了!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疯成这样呢?连自己家人都下得去手。”
“唉,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梁神医吗?难道他以前的善意都是伪装出来的?”
“不应该呀,再这么说他也是实打实的救治了很多人,这些我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或许,他就只是单纯的走火入魔了吧。唉,这人啊,太过痴迷一件事就是不好。”
……
颜稚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德源州百姓们这大早上热烈谈论着的,赫然就是阿宝昨晚的猜测。
他们自己是最清楚不过,昨晚在场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而颜稚和无极也是非常相信阿宝的,他知道分寸,定然不会将这样没有证据的猜测大肆宣扬。
“这下可怎么办啊!”阿宝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无助的神色。
颜稚和无极的神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传言一旦被广为人知,那就几乎是没了辟谣的可能性了。
颜稚这个时候还存在一些侥幸,拉着无极和阿宝绕了德源州一圈,最终却是更加心灰意冷了。
全德源州的百姓,俨然已经认定梁浩天是个杀人狂魔了。
颜稚非常想发生,告诉他们案子还没有得出结论。
然而,这里并不是江南,也不是京城,他们没有每日八卦给他们带来的声望。
在德源州,他们两个就是普通的,京城派来的办案人员。
很快,又传来了于大人病倒的消息。
经过了解,于大人竟然是因为接受不了救命恩人是杀人狂魔而病倒。
德源州都生活条件非常艰苦,他这身子骨早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如此一倒,就再也没了继续当县令的精气神。
这之后,几乎是立刻,皇上派来的新县令,就赶来接替于大人了。
一切都是如此紧锣密鼓,简直就像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打得颜稚和无极措手不及。
新来的县令,阵仗十分之大,一时间都要让人忘了德源州是个小而偏远的落后城市。
他对颜稚和无极更是各种阿谀奉承,成天跟在他们身后。
同时,他还不止一次对外表示,梁家惨案已经告破。
其心思,颜稚和无极不可能不明白。
只是,他们两个被新县令给烦得要死,根本就无心继续调查。
无极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被迫决定结案。
只是,颜稚对此却是并不理解。
“梁家上下十多口人,于大人这么多年的坚持上奏,我们怎么能够这样敷衍他们呢?”
颜稚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无极竟然会放弃。
无极面对她的质问,也是非常难受,但不得不坚持自己的做法。
“这个案子与河神祭一案如出一辙,你难道忘了那些杀鸡儆猴的暴毙,以及莫大人的劝告了吗?”
无极说的这些,颜稚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她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这样不能反抗的人生。
“这次甚至更加严重,新县令是皇上亲自指派的。实际上,是皇上与朝中的人想要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
颜稚这次却并不准备买无极的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我们难道就不能够做出反抗吗?若是一直都让他们为所欲为,这天下的冤案岂不是数不胜数了?”
无极叹了一口气,只好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我们这个时候如果选择与他们对着干,就只能是与河神祭一案一样的结果,一切调查都是白费的。”
“现在选择结案,并不代表我们就放弃了。我们完全可以在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