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白歌沿途找了个火把,往黑水河粮仓方向疾奔而去。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白歌逐渐摸索到了粮仓的附近。粮仓内依旧是点着依稀的灯光,只是从外面的听来,内部却是一片死寂。
愈往前走,白歌便愈加能感受一股森然的寒冷。这种寒冷微微刺激着肌肤,又逐渐蔓延到骨髓,使人全身发麻发软,——的确是一种白歌很熟悉的寒冷,似乎和当日在时光之阵内感受到的寒气相类似。
莫非是狗党的人来了?白歌忧心忡忡的想着,又往前赶到了粮仓的辕门口处。
白歌刚进入木门,一幕骇人的景象发生了,韩老副将的身体(此时已然的尸体)已经被活生生剁成六七截,丢放在门口。
他掉落的头颅上,显现出极度惊恐的神色。看来他一定是在死前,发现了什么恐怖异常的东西。
白歌提高警惕,继续往前方走着。这时,粮仓内守卫士卒的尸体也横七竖八的映入了白歌的眼帘。不过他们的尸体倒没有被剁成几段,甚至连伤口都看不见。而且经过白歌的发现,周围并没有血迹和丝毫打斗的迹象。
除了这些死去的士卒脸上露出的惊恐神色,粮仓内部几乎没有发现什么太大变动。看来忽然袭击这个的地方的人,大概是用了某种仙术,让士卒在过度的惊吓中,精神崩溃而死了。
无边雪山自古在中原的商人眼中,便是古老神秘的存在。其中种类繁多的巫术仙法,多如汗牛充栋,而且手段奇特,令人无法破解。
白歌看到这茫茫多的死人,一时神情也紧张了起来。一面想着回去营地内,再找些人马过来。但一面又想着那些个老弱病残,到此地来不过是送死而已,便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
屯放的粮草!——白歌猛然间想起了这件急事,当即后背间冷汗连连冒出,赶忙向后方的粮库内赶去了。
到达粮库时,见四面的装粮食的米袋米缸都安然无恙,依旧是整整齐齐如之前那样摆放在原地,白歌心里稍稍平静了些许。
白歌瞅着临近的米缸,踌躇不决,顺手掀开了木盖子,想再度检查检查。
不过米缸内却在接触空气的刹那,从里面诡异的传来了蛐蛐的叫声。
“吱吱!”
突然间,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虫猝不及防的从米缸间飞出,直接扑向了白歌的面庞。
另一方面,白歌在揭开米缸的刹那,便忽然间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扑来,当即便召集往后面急退了。
那小虫没预料到白歌居然身手如此敏捷,往白歌的脸庞处扑了个空,旋即掉落到了地上。
这奇异的小虫落到了地上,就像是盐融进了水一般,悄无声息的化掉了。
不过四周的米缸内,此时像是被唤醒了似的,嗡嗡的都传出了声音。白歌往刚才揭开的米缸内看去,只见米缸中的大米全都发黑发紫,而且逐渐开裂了。由其中米粒的裂缝处,似乎是一只小虫想要挣扎着,如同春蚕破茧那样冲出来了。
“刷刷!”白歌的铁剑一挥,右边的猛扑而来的小虫子,被锋利的剑刃划破了身体,瞬间化成了一滩飞溅的血水。
白歌再往前面看去,数千只小虫子争相冲出了米袋米缸,聚集在了半空中。它们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散发出荧荧的猩红色光芒,直让人头皮发麻。
白歌心想不妙,连忙一边挥着铁剑驱赶开了飞虫,一边奋力的向门外冲去。
所幸的是这些飞虫似乎都很喜欢黑暗,大多都是聚集在粮库的里面。至于飞舞在门口处的,数量则是很少了。它们被白歌的铁剑驱赶着,都有些个忌惮,也没有对他多加阻拦。
再加上白歌本就身手矫健,一阵横劈竖砍之下,也是堪堪的出了粮仓的木门。
不料这波未平那波又起,就在白歌奋力的退出粮仓时,从上方忽然落来了几串厚重的铁索。紧接着数十位黑衣人从天而降,纷纷熟练的抓住了铁索。
白歌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着,两只手瞬间便被绑住了,旋即下肢和身体也被团团绑住了。
白歌本想催动体内灵力的,但是这些黑衣人显然的熟练已久,动作太过于麻利了。只是片刻之间,白歌已然被铁索捆成了个粽子,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气力。
“白歌公子,这下你是再劫难逃了。”一位白衣人缓缓从后方走了出来,得意而诡谲的说道。
白歌扭着脖子回首看去,那白衣人一袭白袍,蒙着面纱,体内的灵力隐隐约约的难以被感受。他带着数十位黑衣人缓步走来,看来神色颇为得意。
“白使官救我!”在一旁毛副将也五花大绑,被压靠着走来。
“毛副官,——怎么你也被擒拿了,这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歌满带诧异的问着。
“他们好像控制了韩老副将的身体,让他在黑水河里下药,导致我们的兄弟们喝了之后全死了。我和剩下的弟兄们退入到粮仓内拼死抵抗,但不知道为什么粮仓内的米袋里全是变异的虫子,扑到人身上就蜇,而且被蜇的伤口处很快就化为血水蔓延开来,一会儿剩下的兄弟就萎缩成血汁了······”毛副官痛苦的说着。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粮食早就在半路上就受到侵袭了。不过黑水河的事情,你们也没有任何选择,因为无论你们移不移动粮仓,都不会改变最后的结局。——看西边!”白衣人轻蔑的一手指向营地内。
只见驻守的大营方向火光冲天,悲惨的哭嚎声远远的出来了。由此观之,那里也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完了······”毛副官喃喃的自语着,话语声中充满了绝望。
白歌在旁边催动灵力,使劲的想挣脱铁索,但似乎仍旧是无用功。
“好了,该想想怎么好好的折磨你们了。”白衣人拍着手掌,阴森森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