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与姬武两人又在原地待了会儿,之后便叹息着离开了军营,连夜向茫茫雪域中进发了。
一路上,两人片刻都没有停息,只是加紧的赶着路。途中,他们还曾路过枫林校场。不过由于姬武已经熟悉了这一带的地理环境,所以便找了条山路绕过去了。
两人在途中无聊时说说笑笑,倒也是投机,最后也都相互称呼为兄弟了。这时,白歌才知道姬武是周国的王子,姬昌先生的大儿子。这令他不由得又对姬武,这个外表粗俗的男子高看一眼。不过当时周国在常人眼里看来,也仅是边陲小国而已,所以他们的王子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大约到了清晨,北边的天空开始微微发白,沾着雪色的白日缓缓的升上来了。但是仍旧是寒冷的日光,不带任何的暖气。
这里地带的逐渐接近无边雪山,甚至可以说已经就是雪域的边线了。白歌发现这一代的树林、灌木、草丛,无一不是枯黄而发白的,没有半点生机,只是在默默地承受着无穷无尽的寒冷。
接着,他们来到一处幽寂空旷的山崖上。白歌侧目望去,有一块磐石伫立于此,上面写着“日残崖”。
白歌因为是生平第一次来到无边雪山,故而对周遭的一切都颇为的陌生,看了石块之后,很是惊异的说道,“自古而今,都只有月残,如今怎么见了个日残崖?”
“白歌兄弟不知雪山之事?”姬武听罢,旋即解释道,“这日残乃是整个无边雪山都存在的奇异景象,因为雪域内常年积雪,所以连云层都是始终厚实的密布的空中,令人难以见到完整的太阳,故名日残。”
白歌点点头,怅然的回答道,“平时都是在古籍读到的,倒有些半信半不信,今天总算是亲眼看到了。”
接着,两人共同登上了日残山崖,站立在高耸的山崖上。白歌遥遥向北方望去,一望无际、白雪皑皑的雪域景象,赫然临于眼前。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装素裹。
随着耳边呼呼地雪风吹来,白歌迎着风呼喊道,“真是壮美的景色啊。”
姬武在一旁也暗自惊异,——如今还有要事缠身,这白歌居然还有心思观赏景色。军中人语果然不差,这位白歌兄弟的确是位奇人怪人。
但白歌这一声呼喊,倒是也勾起了姬武从前的想象。
姬武在一侧亦是感慨良多的长叹道,“听说这北面的无边雪山,无穷无尽。自古都是北进南出,却来从来没有人可以北进北出。我幼年曾经幻想着可以横越整片茫茫雪域,可惜至今也没有实现。”
“不过这一次,”姬武对着白歌笑道,“我预感自己可能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白歌思索了会儿,回应道,“据上古遗留下来的古籍中记载,无边雪山的北方,是宇宙间最为寒冷的地方,叫做北海。”
“北海?”姬武动问道,“也曾听人模糊的讲过,但都只是浮光掠影而已。白哥兄弟知道这个地方?”
“嗯,”白歌边回忆边说着,“北海地处于无边雪山之北,乃是天地间的极北之地,是一片汪洋大泽。其环境之寒冷,远远超出一般常人之想象,听说连时间都可以被冻结住。”
“连时间都被冻结?”姬武颇为诧异,追问道,“如此之冷,确实是超乎想象。那难道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抵达吗?”
“抵达北海?”白歌摇着头笑笑,“其实连北海也只是一个上古传说的地方,都从来没有人可以从北边离开无边雪山,又何来抵达北海之说。但是古籍上都仍是有这一方面的描述,说北海乃是极其幽寒之地,倘若进入此地,必定要得到上古巨鲸鲲的协助。当下流传的一个成语,叫做骑鲸渡海,便是这么来的。”
“原来如此。”姬武豪爽的笑着,“我先前还以为骑鲸渡海不过是笑谈罢了,没想到古籍上还有记载。白歌兄弟倒是博览群书,知识渊博,不像姬武只是一介粗人。”
“古籍当中的事情,谁也说不清。”白歌轻声叹道,“我没事常翻看古籍典册,也仅仅是无聊罢了。”
说着说着,两人又畅聊了好久。待到白日渐渐东升起来,两人也意识到时候不早了,便谋划着进入雪山。
寻常进入无边雪域的途径,从朝歌方向的西线看来,都是必定要经过枫林校场的。而现今枫林校场的路途已经被封杀,难以越过,所以便只能铤而走险,跳下这日残崖了。
幸好白歌和姬武都是身手不凡,而且体内有一定的灵气积累,故而只是猛吸着一口气,轻轻一个翻身便下去了。
山崖本是很高,两人就像是两片树叶一般,飘飘荡荡的落到了雪地上。
白歌两脚稳稳落地,见身后的姬武也无恙之后,便开始细心观察着周遭。他举目四望,野旷无垠,凄寒冷骨,没有半点人迹。
姬武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道,“我这里还有部分雪山的地形图,这雪山尽管无边无际,我们依循着地图,怕是还不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大军在半个月前,实际上就已经在迷月谷附近失踪了,连番的联络人马都莫名的失踪,我们倒是也难找。”
白歌听闻后,旋即建议道,“那不如,我们就先赶往那迷月谷吧。既然大军在此地失踪,那么那里的地方一定会有什么蹊跷。”
两人边说着,便继续迎着渐渐发作的风雪,往前方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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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们刚刚离开的残日崖上,一位白衣蒙面男子,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仔细望去,竟然是昨日已经断头而死的白狗使!
不过当下他却恢复了原样,像是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般。
此时,他冷冷的注目着眼前的一切,森然道,“下次你们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雪域间,朔风呼啸,寒雪纷飞。
白歌与姬武的身影,也渐渐的模糊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