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被推开,齐耳短发右侧挑染一缕飘逸白色长头发的年轻人进入房间。
气场很舒适,轻易让人放松,嘴唇红润让人联想到草莓园里生长熟透了的红草莓,是个很养眼自然系美男子。
他毫不客气顺着站成一排的十个人面前挨个走过,拉起祸斗的手就走了。
一路拉着祸斗到自己的房子里,他住的地方是个脏乱差的老旧平民小区201。
只有在漆黑的楼道里他“啊”的一声,喊了下,声控灯自动亮起。
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入房间松开手,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反锁房间门后,他当即脱下身上的衣服挂起来。
赤身裸体,大字型躺在床上,睡了。
祸斗自己随意找个角落坐了很久,久到有些饿了。
他一直就保持那个姿势睡着,死了一样。
房间里,除了被整齐挂起来的衣服,和那张白色的床,以及放在床下的那一双鞋。
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放松心情。
人一旦放松,就忍不住想东想西,比如以后怎么办。
再过一个月就要二十五岁了,没想到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这是个没有身份证明就会寸步难行的社会,可能他祸斗,挣扎求生这么多年。
最终只能认命去死了。
想到在月明江江面上的船上,当着父母和他们的朋友,尤其时择面前脱光衣服,跳入江里。
想不到这二十四年本分活着,还是被逼的疯了一样,做出这么不过脑子的事。
可是,是真的,不想活了。
不会游泳,落入水里前,头被船身狠狠磕碰了一下。
当时,就晕了过去。
时择,干什么要逼我那么狠呢?
打不过逃不了,和他同吃同住。
时不时严厉教训我这个天生生在富贵窝里,不知人间疾苦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改过自新,别那么不懂事对父亲母亲要态度柔和些,客气些,感恩些。
我不爱他们,冷硬的态度,和他们相处,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对每个人都一样,为什么对父母就要特殊对待?
根本没必要做的事,我为什么要做!
不改变。
拒绝改变。
时择总是恨铁不成钢看着我,气急了也会无缘无故狂暴狠揍我一顿出气。
我忍着没发出一丝声音,不愧是爸爸为我找来收拾我的专业人士,哪痛揍哪还不留痕迹。
不喜欢被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高强度教导做人做事。
好脾气忍他。
他们大约会以为我会一直沉默忍下去。
我选择去死,又没有人会心疼我,疯是没有意义的事。
不知不觉困了,就直接趴地上睡了。
醒过来看到他黑亮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我的脸看,下意识摸了摸脸该不是粘上什么东西了。
“我叫牧乘,二十岁。
小姑娘,你叫什么?你年纪多大?”
“不记得了。”不想记得了,一点也不想提起。
“好吧,你的名字就叫小姑娘吧。
你饿吗?
我打电话叫他们给我送饭好吗?你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