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
赵延庆失魂落魄的说道,在他们这一队玄黑军前往黑山山脉驻守之前,隶属于黑山山脉驻扎处的玄黑军正将军曾经对他们说过一段话,结合如今幻所说的话语,一个巨大的阴谋轮廓,已经呈现在赵延庆的心中。
“没有什么但是什么不曾想象的后果,赵镇不复存在了,光明使徒这群家伙已经疯了,而你们前来黑山山脉说的好听是为了防止黑山山脉之中妖兽群暴动,但是实际上只不过是你们郡王对于光明神殿的妥协。”
幻的双眼中慢慢出现了暗色,仿佛波纹一般不断转动的双眸直直的盯着赵延庆。
“你们不仅仅是先遣部队,更是送死的被抛弃的人,毕竟,黑山山脉之中,可是我们暗影之刺的老巢!”
说实话永远比谎言更要让人清楚,更何况,幻还不屑于对于赵延庆说谎。
“赵延庆,此次前往黑山山脉,若有异常,必死守寮寨,哪怕全部战死,不得退后一步!”
与正将军之前交谈的那番话语此刻在幻咄咄逼人的话语中不断的清晰,结合着跟赵镇被屠一事自己丝毫不知晓的前提下,赵延庆浑身瞬间被冷汗浸湿。
玄黑军是一支强横的骑军不假,但是在光明使徒与暗影之刺这两方势力之中,恐怕连浪花都掀不起来。
除非,黑山郡王愿意将所有的玄黑军投入到击溃这两方任何一方的情况之中,但是明显就不切实际。
毕竟,整个帝国中,除了皇族之外,下属的郡王亲王等是不可能敢与帝国唱反调的。
而光明圣殿如今遍布三大帝国之中,皇族虽然并没有潜意识的打压,但是默许被光明使徒称为邪恶的暗影之刺在帝国中存在,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至于玄黑军之中,话语人并不是赵延庆,区区一个队正,麾下骑军也仅仅一支,想要参与到这其中,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实力。
在赵延庆思索的同时,幻慢慢退后了几步,随之朝着刺一行人隐藏的地方而去。
“她要干什么?”
其中一人暗暗说道。
“自有她的道理,不必多想!”
智叟开口说道,同时也不在隐藏自身,直接站起身来朝着幻迎去。
至于刺,则是继续隐藏着,没有想要现身的举动。
簌簌作响的密林中,除却刺一人之外,其余人跟随智叟,来到了幻的身边。
而赵延庆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毕竟,能够在玄黑军精锐斥候眼皮底下隐藏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密林,若是要赵延庆的命,恐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只不过,在经历了种种之后,赵延庆反而变的平静了不少,看着慢慢朝着自己走来的一行人,竟然也是迎了上去。
智叟站在幻的身前,苍老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而目光所及之处,却是赵延庆怀中的婴孩。
“血脉犹存,赵镇并未完全被毁灭,而刚才幻与你的对话我也听得清楚,既然同为赵镇遗存下来的血脉,咱们可以说是一路人了!”
“为何如此说?”
赵延庆不解。
智叟脸上笑容却缓缓收敛起来,赵镇残垣之上,那未曾散尽的烟雾依旧袅袅环绕,曾经在赵镇中生存的生灵,却已经不复存在。
平缓了自己的内心,智叟指向赵镇之中。
“因为,曾经的赵镇,所信仰的,正是被光明使徒不承认的黑暗之始,而纠根归底,赵镇的被屠,跟我们暗影之刺也脱不了干系!”
赵延庆愣住了……
清风在赵镇的遗址上吹过,想要吹散那些烟雾,却不料越吹越多,越吹越浓郁。
而赵延庆双目中的厉芒,根本就不加掩饰,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让站在智叟身后的暗影之刺一群人,竟然错愕的有种如临大敌的模糊感觉。
“玄黑军听令!”
赵延庆猛然间大吼一声,而本来进入镇子中查探的玄黑军骑军,不多时便集结完毕,身披重甲端坐马匹之上,轰隆的马蹄声响起,卷起蔽日烟尘,滚滚洪流,势不可挡。
黑色的重甲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强横威压,若是在战场之上,恐怕敌人早已经肝胆俱裂,夺路而逃!
手中黑色的长矛簇尖散发着夺人的闪耀银芒,而整齐划一的骑军列阵而待,座下骏马口鼻中喷吐的热气,形成一股股白色的如同龙卷的气息。
玄黑军众骑军如今只待赵延庆一声令下,便可以展开凶猛的冲击。
赵延庆同样也清楚,单手怀抱婴孩,高高举起的那只手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去。
正如智叟所言,仅仅因为信仰不同便屠戮赵镇,仅留下怀中唯一的赵镇遗孤,这并不是暗影之刺的错,而玄黑军上层晦暗不明的态度更是让赵延庆得知赵镇被屠戮之后的心中一团乱麻,与其说是暗影之刺他们的错,不如说是光明使徒与玄黑军高层的错,玄黑军之中同样并非铁板一块,说不定正将军早早投靠了光明使徒,而自己仅仅不过是光明使徒与玄黑军上层的棋子罢了!
而麾下的弟兄与自己出生入死,若是因为自己一念之差葬身在此处,赵延庆同样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无法做出选择?”
智叟开口问道。
赵延庆却摇了摇头。
“毕竟,屠戮赵镇的不是你们,虽然因为你们而起,但是我赵延庆并非是非不分之人,而你们愿意现身见我可见心中也是有着一份磊落,我只是在想,我加入玄黑军为黑山郡出生入死,本以为可以衣锦还乡,最终却是如此结果,在你们看来,人命是如此不值钱的吗,就为了所谓的信仰不同吗?”
赵延庆这番话同样也让智叟无法回答。
片刻之间,竟然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信仰之争本就看个人意愿,光明使徒已经陷入到了疯狂之中,光明圣殿之中,据我所知在申屠帝国有三名圣者坐镇,这股力量足以让申屠帝国改天换地,只不过他们不作为任凭下面无法无天,我,实在也无法揣测究竟是为何!唉……”
长叹过后,智叟走向赵延庆,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