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洛水河畔,三人相交,倾述衷肠引为知己——《魏书》
“谁告诉你的!”
曹操紧紧抓住陶应的双臂,疼的陶应龇牙咧嘴,见此,曹操回过神,则朝着陶应躬身道歉,只不过凝重的神色丝毫不变。
“昨夜回到府中,有人传书于我。”
陶应面对曹操的质问,原先心中就有了稿腹,当即脱口而出,神色平静。
“延益,十常侍势大,而那太平道的张角在民间信众无数,为兄不管你从何得知此事,但你必须要忘记!”
“从今天起,你必须要忘记此事,免得灾祸上身!”
“喏。”
陶应心头一惊,在看曹操的神色,联想到昨日天降天书,天书所写之事,应证一番,心头便已有数。
“昨夜传书上似乎曾说张角有一弟子名唤马元义携带绢布、万金来洛和封谞交好。”
陶应的话曹操陷入沉思中,今日从陶应口中得知的事,已经让曹操吓了一跳,为了扳倒十常侍,他不知花费多少精力,才查出封谞、徐丰等人竟然和张角有牵扯,尤其是封谞这厮更让曹操有点惊疑不定,封谞这厮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且,为了弄清张角这厮,他让夏侯兄弟前往冀州查探张角的虚实,不日后夏侯兄弟便会回来,只要掌握住足够的罪证,他欲要联手颍川士族一并把十常侍拉下马!
这也是他今日带荀彧来的目的,只是陶应的话,着实震慑到曹操。
“孟德兄,若延益所言为真,妖道张角让其弟子来洛,携万金、千匹绢布于封谞交好,其心可诛,其人可杀!”
别看荀彧书生气极重,但儒家六艺中可是有射,荀彧腰间的剑可不仅仅只是作为装饰用,他腰间的剑客杀人!
陶应所言为真为假,荀彧尚且不清楚,但察言观色,从曹操的反应来看,荀彧便知晓陶应恐怕所言非虚。
假若为真,荀彧眼中则有了担忧。
太平道张角自称为大贤良师,这几年来,大汉天灾人祸不断,给了这厮崛起的机会,趁着朝廷为了平定天灾人祸无暇顾及张角这厮,让这厮不知不觉中,拥有极其可怕数量的信众。
人人皆言,高祖斩白蛇立大汉!
但这些言过其实,不过是高祖聚人心的一个手段。
愚民愚民!
糊弄的便是天下的百姓。
而张角这厮似乎也是如此,荀彧只是稍微往后一猜测,便已经心惊胆战。
“延益,你回到府上后,莫要出门,延益那边还请文若多多照顾。”
“固所愿,不敢辞。”
“多谢。”
曹操起身朝荀彧拱手一礼,便起身离去,事态严重,他准备先去查查马元义这厮.....
至于朝中之人,究竟有几人愿意相信他的,曹操心里没底,至少这事若为真,曹操准备告知已为九卿的其父曹嵩,让曹嵩告知大将军何进,或有奇效。
心心念念的便是这大汉的天下,曹操不敢忘祖父曹腾的教导。
“公子,该回去了。”
站在远处的老仆走了过来,方才见曹操、荀彧二人走来,老仆便自觉的走远,他知晓陶应的脾气,也知道曹操的身份,故放心。
也是见陶应收了棋,曹操离去,老仆才敢过来。
“回到府上,,命人收拾房间出来给文若兄。”
当即,陶应便把荀彧的来历告知老仆,老仆一听瞬间肃然起敬,颍川荀家之名,他也曾听过,主君对其赞叹不已。
同时,老仆也欣慰公子能交到这等少年英才,同时也在想若是主君知晓此事恐怕会乐的在梦中笑醒。
“喏。”
为陶应撑着伞,陶应、荀彧二人一同回到府上。
府中另外一间厢房则是被快速的收拾了起来,点上熏香,烟雾缭绕在房间内,驱逐着异味。
入秋后的天气诡谲多变,无法进行预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倾盆大雨是否就此落下,天黑压压的一片,天地间的空气似乎都被挤压。
黑云压城城欲摧不过如是。
风一吹,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豆大的雨滴砸在梧桐叶上,哗啦啦且清脆的响声格外的悦耳。
“一场秋雨一场寒,延益你要注意点身体。”
有些时候,交朋友顺其自然,或许在别人看来刚认识不久,不可能成为知己,但人生往往有着诸多的意外,往往就是这种不可思议,而促成人间最美好。
“荀公子这边请。”
陶应府上的老仆收拾完厢房后,便带荀彧前往厢房处看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对于颍川荀氏出来的贵人,老仆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要是落了主家的面子,他这张老皮恐怕都要被剥下来以儆效尤。
房间内,陶应一人静坐,婢女把锦帛准备好后,开始研墨,陶应提笔沾墨,则是在深思该如何写。
“父亲禀见,孩儿..........”
一字一句的抒写着,陶应把自己的猜测,以及从天书上得知的事,融汇在一起,形成文字写在锦帛上,不过,有些东西陶应可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借用曹操、荀彧二人来说明这些事,比起自己,很显然荀彧、曹操二人更可以让人信服。
陶应心中暗叹,这次辛亏荀彧来府,让陶应有了借口,不然这封家书,陶应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
信中的内容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为人子女者的孺慕之情。
一封家书寄千愁,等锦帛上的字迹干了之后,陶应则是开始思考其他的事,若天书上所言为真,过月余后,这厮便会造反,洛阳乃天子脚下重兵把守恐无恙,但幽州就不一定,幽州乃苦寒之地,而且他常听兄长陶商提及,幽州涿郡郡守公孙瓒恃才傲物,手中掌握兵权,对于父亲只是听宣不听调,让父亲极其的为难。
“或许,我该前往幽州一趟。”
这个念头一扎根下去,陶应就有点遏制不住。
就在陶应深思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陶应回头一看,立即起身,把荀彧拉进房来。
“万一让兄长湿身受了风寒,应则万死难辞其咎!”
赶紧,命婢女端上炭炉来驱寒,陶应则是有点责怪的瞪了一眼在门外等候的老仆。
陶应的举动,让荀彧大为感动,有些时候从一些小事上足可以看出一切,虽他为荀家子,但因娶了唐衡之女,在士林中颇受非议,洛阳城中鄙夷他者大有人在。
“延益,为兄得何国舅相邀,明日戌时在其府上一聚,你且为兄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