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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宣泄·理不清的爱与恨

“说吧,什么事?”在优璇来找自己之前,林佑其实就已经焦虑的在房间里踱步了,他心里很清楚,早晚都要去面对这一天,他有时候其实只是希望,这一天能够到来的稍微晚一些......

优璇掏出房间钥匙后,并没有直接开门,她先让自己平静的在门口站了一会,舒缓了一下情绪,脑中浮现出的都是两个人曾在一起时的画面。她即便是站在门口,也听到了隔着门,林佑的叹息声。

优璇一直在整理思绪,但都没有想好,究竟使用怎样的状态进门和他交流比较好。她想要愤慨的给林佑一耳光,让他为自己现在的行为付出代价......可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优璇觉得自己也是迷茫的。

那么,就平静的去和林佑聊聊?和平了断了彼此之间的关系?可.......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林佑没错吗?他不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吗?优璇只觉得心里很乱,“就这样,随便吧,怎样都行......”优璇根本就理不清思绪,只能就此作罢,跟着心走吧……

最终,优璇打开了门,她脑袋空空的走进了房间,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哀莫大于心死”,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表达。

坐在床上,距离优璇不远处的林佑,手扶在腿上,低头不住的抽着烟,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彼此都很怕先开口的那个人是自己,所以,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在二十分钟之后,还是优璇先开了口。

“林佑,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你想让我说些什么?我为你牺牲的还不够多吗?”林佑反问道,但说话时,他依旧还是选择不去看优璇。

“付出......”优璇跟着重复了一次,她想了好久,才又接着林佑的话说到。“难道,我就没有在付出吗?”

“是,你是在付出,可你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那时候,周围所有人都排斥你,是我帮助你,给你力量,当你的精神支柱,可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父母自从知道我帮助过你,和你在一起后,他们就每天训斥我,劝我离开你,我有没有听过他们的?!我还不是一直守在你身边陪着你!”林佑说着说着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他情绪异常激动的继续说着“优璇!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优异的成绩,已经考上了北京传媒大学!可我怕你会离不开我,我才坚持没有去!因为这件事,我才和父母闹翻的,你还记得我那段时间离家出走是为什么吗?!你当时问我,我都没有告诉你真正原因,我就是害怕你当时会有愧疚感!”

是的,优璇记得这件事,那是很早之前的某天晚上,林佑偷偷跑到优璇家平房窗户前,偷偷撬了一下玻璃,她知道,那是林佑来找自己了,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暗号,因为优璇家里穷,所以没有条件配备手机,当然,即便有这份钱,她禽兽不如的父亲也自然不会把钱花在她身上,对于优璇的父亲来说,与其做这些,倒还不如花钱喝酒赌博来的爽快。

那几天,优璇确实不清楚林佑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离家出走,她只记得自己永远考虑的都是自己的那些痛苦,她总是会和林佑一起时,对他释放出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和压力,但却从未考虑过,林佑是否自己也有很多难过的事需要去独自面对,优璇从未考虑过,究竟自己的这些心理垃圾一股脑儿的推给林佑,他是否真的可以承受的了。

“优璇,你还记得吗,我曾经常常会问你,未来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有没有什么自己的理想?你总和我说,你他妈早都看透了这个世界,谁他妈都是人渣!你也不让我去谈什么理想、心愿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你知道吗?我理解也同情你所有那些经历过的痛苦,但我很多时候并不是可以完全感同身受......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感情和睦,家里的环境氛围也都非常温馨祥和,我从小都有自己的理想抱负,我想要去北京读书,去国外深造,我想要成为一个媒体界大咖,可以有机会与世界顶尖的精英面对面采访、交流,我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这个世界,你明白吗?那是我的梦想,我拼命努力好好学习,从小到大都听长辈老师的话,就是因为我不想我的人生走错路,我不想走错每一步!可是......命运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让我遇见了你......”

林佑顿了顿,用手捏住了正在燃烧着的烟头,继续道:“你不懂尼采,不懂太宰治,不懂梵高,不明白历史,也不喜欢人生,你不想去了解这个世界,也对活着并没有太多的热情......我知道,你爱我,我都知道......说真的,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你,我只是知道,你需要我帮助,需要我给你力量,需要我来帮你疏导情绪,需要我来做你的人生导师和精神支柱,于是,我陪着你一起逃课,我陪你放弃了我最大的爱好,我为了你放弃了去北京高校读书的机会,我为了保护你,每天被小痞子小流氓劫道骚扰,我现在甚至为了你,和父母亲彻底决裂......随着你,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不属于我的城市......是,我现在用了你的钱......说是借你的,可我也许此刻连一点偿还能力都没有,但优璇,你忘了吗,赌瘾我当初是因为谁而染上的?”

优璇听完这些话,一瞬间觉得身体无力,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优璇,当初我看着k哥将你安排来安排去的各种陪别人时,他告诉我,我如果有了钱,就可以救的了你,那时候我一个毛头小子没有能力,没有人脉,没有权力,什么都没有!我只能靠手气,凭借运气去赌......结果……”优璇,我累了,我想拥有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你......放手吧......”

林佑说完,点燃了一根烟,他深吸了一口气,也许觉得将所有心里话全部说出,是一种解脱吧。

优璇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那个房间的,她只知道自己这一走,她和林佑就注定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了……

林佑看着敞开的大门,和优璇离开时,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她一直装着的房门钥匙……心底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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