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板和杨菲菲端正的坐在饭馆内,大气不敢出一口。
任谁忽然见到一大群武警出现挨个挨个查问,那人也不敢出大气。
尤其是还是来寻叶生的。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说吧,对不起国家,说吧,又怕是武门那些强人。
好在一个熟人出现了。
董成功支走了其余人,单独留了下来。
“你们可以说实话了。”他点点头。
花老板斜着眼珠子瞟向杨菲菲——这明显是个大佬!说实话吧!
杨菲菲头一仰:“我们已经说过了!叶哥自己出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董成功看了看大汗淋漓的花老板,又看了看一脸决然的杨菲菲,这要是还看不出问题,他可以辞职不干了。
“好了好了;这儿没外人;叶怀生是我老朋友!山海出事我第一个到的现场!能说了吧!”董成功拉过椅子坐下,只觉得心累。
“不可能!除非你说个只有跟义父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事!”杨菲菲梗着脖子,一点也不虚。
“真要我说?”
杨菲菲郑重的点头。
董成功看了看花老板:“这儿还有别人,你真要我说?”
杨菲菲看了看花老板,仍是狠狠的点头。
董成功回头瞥了瞥门外,咳了咳说道:“他睡觉爱放屁!说梦话手放在外面!脚后跟有块疤!左边屁股有颗大黑痣!”
“噫——!”杨菲菲和花老板一阵恶寒,赶忙向后撤了几步。
“诶!不是你们让我说的吗?”
“你也不用什么都说啊!好恶心啊你们!搞这个调调!”杨菲菲拼命摇着头,“不行了!有画面了!你们是有毒啊!”
董成功不乐意了:“我跟他都是一个班里出来的!他什么屁事儿我不知道啊?脱袜子一丢老丢我床上!他要还在我每天都锤他你信不信!”
“信!信!我们信!”花老板拉了拉杨菲菲衣角。
“好吧。”杨菲菲揉了揉眼睛,“叶哥他不见了!”
“?”董成功懵了一下,“不是说出去了吗?”
“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花老板憋不住了,站起来说道,“前面还好好的,说是要去静室冷静冷静,哪知道送饭给他几个小时都不见吃;我觉得没对就撬开门——然后就发现人没了!”
“人没了?”董成功眉头一皱,要是人走出去还好说,这好端端的人直接没了?
“对啊!”花老板着急上火似的,“我心想他以前也经常用,也就没怎么注意;谁知道说没就没啊!”
“他会不会是自己偷偷走了?”
“那也不可能啊!”花老板苦笑道,“那三间空房就一条路,连着我这馆子,平时我睡左面那间,中间是静室,右边是库房,这菲菲来了,我在睡店里的,他要走也没路啊!总要过我这里!我卷帘门啥都是关好了的,总不可能一点声响也没有啊!”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他没了的?”
“今早上啊!昨天下午去的静室!我送了饭就没管他,今早上去才发觉一点没动,这才觉得没对撬门嘛!”
“呵呵!有意思……”董成功摩挲着下巴,“这面大扫除刚做,这面人就没了?总么感觉是被人给劫走了呢?”
“啥?劫走了?”花老板愣了,杨菲菲也愣了。
三人面面相觑,花老板最先回过神:“这可能性也不大;这周围都是认识小叶的;这劫人难度有些大哟!”
“那要是有熟悉这里的人从中作梗呢?”
“这……”花老板不说话了,他总不可能说叶生在这片儿没对头吧?不但有,还很多!
董成功拍了拍花老板肩膀:“你受累,写份名单给我!我挨个挨个查!如果有你觉得要着重‘照顾’的,也可以往上写,我一起料理了,谁都不例外。听得懂吗?”
花老板听得恍神,紧接着嘴角开始翘起来,连带着一脸的腱子肉也跟着翘起来,最后露出两排大黄牙,就差笑出声:“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您稍等!您稍等!”
说着花老板飞快的跑出了后门。
董成功微微一笑,看向杨菲菲:“还没问你,你是叶生什么人?”
“我是叶怀生的义女。”杨菲菲脸红红的说道。
董成功听罢却呆在那里,呼吸渐渐沉重起来,眼光里也泛起点点水光:“你……你生辰是多少?”
“八月十三。”
“八月十三……”董成功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八月十三……你,你见过你妈妈吗?”
杨菲菲摇摇头:“我从小跟姥姥待在一起,五岁的时候姥姥走了,就寄宿在姨妈家里;十岁那年义父来领的我。”
董成功点点头,脸上泪水像断了线似的,一颗接着一颗,“你妈妈,她,是个英雄。”
杨菲菲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她早就已经猜到了。
董成功吸了吸鼻子:“你义父,他,跟你讲过你爸爸吗?”
杨菲菲摇头:“我只知道我妈妈姓杨,叫杨怡君。”
董成功擦了擦泪水,笑道:“对!对!你妈妈叫杨怡君!你妈妈叫杨怡君!”说着说着他泪又掉下来。
“你为什么哭?”杨菲菲小心问道。
董成功擦干泪:“我……额,你妈她……嗯……我和你妈……”
“你别说你是我爸……我受不了这刺激……”杨菲菲突然面露难色。
“不是不是,我不是!”董成功笑了笑,“你爸爸他,也是英雄!”
杨菲菲眼神一黯,低下头不再说话。
董成功一时间有些局促,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是,那是一次任务。”
杨菲菲重新抬起头,眼中带着渴望。
“任务很危险。”董成功看向面馆的墙,仿佛那墙上倒映出过往,“你妈妈和你爸爸偷偷走了。”
杨菲菲点点头。
“后来,我们在渤海南边的一个岛上找到了他们的遗体;另外还有三十一个人的尸体。”董成功露出敬佩的神情,“包括出卖我们的叛徒一起。”
杨菲菲耸了耸鼻子,眼角泛出泪花,谁都不是生来就没有父母的。
董成功拍了拍杨菲菲肩膀,起身离去了。
外面的天色没有了以前的烈阳,昏昏沉沉的,勉强算得上晴朗。
董成功远远的看着杨菲菲,他不敢说出真相。
为何只告诉她她妈妈的名字?因为真相太过可怕,也太过可怜,更令人可恨。
任谁最爱的人背叛了你,都会忍不住觉得可怜,觉得可恨,觉得可怕。
只是大家都默契的,不愿意太早去面对罢了,谁还不是心知肚明?
没有谁一开始就是坏的,也没有谁一直都是傻的。